就在楚瑤筠暗戳戳地瞪了一眼景泰帝後,張淑妃突然開口說道,差點嚇到楚瑤筠。
楚瑤筠雖然納悶張淑妃怎麼會和她搭話,但還是回答道:“臣妾向來不懂這些東西,欣賞不來。”
張淑妃聞言笑道:“毓昭儀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淑妃娘娘過獎了,臣妾腦子比較直,玩不了拐彎抹角的戲碼。”
張淑妃似是沒聽出來楚瑤筠話中有話,看了眼楚瑤筠桌上的酸梅,笑道:“說來慚愧,本宮自從有孕後,就一直喜歡吃酸梅,本宮見毓昭儀好像不太喜歡,可否讓與本宮?”
楚瑤筠聞言,看了看張淑妃,隨後衝明月使個眼色,同時說道:“淑妃既然開口,臣妾豈有不答應之理。”
明月按照楚瑤筠的意思,把那一盤酸梅放在張淑妃桌上。
楚瑤筠看著張淑妃桌上,那已經空了的盤子,她都替張淑妃酸牙,滿滿的一盤子酸梅都吃了下去,張淑妃為了裝得更像,也是費了大力氣了。
看到張淑妃,楚瑤筠又不免想到了自己,她可是實實在在地真懷孕,可她除了食欲不振,再加總喜歡嘔吐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偏好。
都說酸兒辣女,可楚瑤筠發現她既沒有太喜歡酸的,也沒有太喜歡辣的。
楚瑤筠的口味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隻是一些葷食吃不下去,但也沒達到吃什麼吐什麼的地步。
楚瑤筠不禁暗自思考,她的孩子還算乖巧,並沒有讓她遭多大罪。
想到這兒,楚瑤筠忍不住看一眼孩兒他爹,暗自想象,他們兩個的孩子會長什麼樣子,他們兩個基因都不差,肯定會粉嘟嘟的,很好看,如果能繼承景泰帝那雙桃花眼就更好了。
這般想著,楚瑤筠忍不住笑了……
景泰帝餘光瞥見楚瑤筠傻笑,忍不住皺皺眉,有什麼好笑的事嗎?
歌舞結束後,就到了眾嬪妃獻禮的時間了,張淑妃自然是第一位,在翠芹的幫助下,張淑妃站起來,離開座位,剛走幾步,張淑妃就突然“啊”地大叫一聲,同時捂住肚子,蹲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眾嬪妃都愣住了,互相看看,然後搖搖頭,都不知道怎麼了。
一直跟在張淑妃身邊的翠芹立刻扶住她,擔憂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張淑妃額頭上儘是冷汗,咬牙道:“肚子,本宮的肚子。”
這時候,景泰帝和太後也走了過來,景泰帝看到張淑妃的情況,眼神微冷,麵上卻擔憂道:“愛妃,太醫馬上就到,你再堅持一下。”
說完這話,景泰帝冷聲吩咐道:“來人,將禦花園圍起來,任何人不得離開,朕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謀害朕的子嗣。”
張淑妃聞言,麵色微變,和蔣嬤嬤對視一眼,看到蔣嬤嬤微微搖頭,張淑妃才放下心。
因為是王立恩親自去請太醫,太醫院院判很快就帶著兩名太醫來到,景泰帝免了他們的行禮,讓他們趕緊為張淑妃診斷。
三名太醫不敢耽誤,連忙為張淑妃號脈,然後三人小聲說了幾句話,最後由太醫院院判說道:“回稟皇上,淑妃娘娘應該是誤食了紅花,傷了腹中的胎兒,已有……已有流產之兆。”
景泰帝聞言,臉色立刻沉下來,“可有辦法保住淑妃腹中的胎兒?”
太醫院判搖搖頭,“微臣才疏學淺,無能為力。”
“查,給朕徹查,紅花是哪裡來的?”
景泰帝話音一落,太醫院院判繼續為張淑妃準備藥物,等一會兒流產時儘可能調養張淑妃的身體,其他兩名太醫則檢查張淑妃桌上的吃食。
太醫很快就檢查到了桌上的那盤酸梅,兩名太醫嗅了嗅那酸梅,頓時臉色大變,連忙說道:“皇上,這酸梅被紅花浸泡過,又特意將它的味道弄淡,想來就是這東西害淑妃娘娘流產。”
景泰帝看到那酸梅,麵色陰沉,“這酸梅是哪裡來的?”
楚瑤筠身後的明月和半雪見此,臉色均是臉色一變,想要開口辯解,卻又有不打自招之嫌,隻得暗自擔憂。
而這時張淑妃的大宮女翠芹已經站出來,眼睛紅腫,低泣道:“皇上,娘娘自從有孕後,就喜食酸梅,這盤酸梅就是娘娘向毓昭儀討要的,沒想到……皇上,請皇上為娘娘做主。”
矛頭直指楚瑤筠,眾嬪妃臉色變得有些古怪,她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
楚瑤筠聞言,神色如常,問道:“本宮今日才知道淑妃懷孕的消息,怎麼會有時間害她?”
“毓昭儀,你說謊,你一直派人打探朝陽宮的消息,娘娘懷有身孕的消息,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翠芹剛說完,一個小太監就被壓過來,他一看到楚瑤筠,馬上哀求道:“娘娘,您救救奴才。”
楚瑤筠看了一眼那太監,確實是萱瑤宮的人,看來張淑妃是有備而來,特意捉了一個她派去監視朝陽宮的人。
“他確實是本宮的人,不過,這酸梅可是淑妃主動討要的,難不成本宮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猜到淑妃會要這盤酸梅?”
翠芹聽到這話,苦澀道:“奴婢早就知道毓昭儀伶牙俐齒,不會輕易承認,酸梅確實是娘娘自己討要的,可娘娘喜食酸梅不是隱秘的事情,毓昭儀想要知道很容易,不過奴婢確實沒有證據,請皇上為娘娘查明真相。”
翠芹沒有義正言辭地指證楚瑤筠,反而示人以弱,這讓本以為此事有古怪的眾嬪妃心裡忍不住犯嘀咕,難不成真的是毓昭儀心生嫉妒,害了淑妃的孩子?
楚瑤筠也忍不住看了翠芹一眼,這個宮女很聰明啊,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軟弱的時候又懂得軟弱,博取他人的同情心。
不過,很可惜,這件事從一開始張淑妃的算盤就打錯了,不對,應該是從她有這個念頭開始,她就已經輸了。
楚瑤筠看向景泰帝,揚聲道:“皇上,在今日之前,臣妾並不知道淑妃懷有身孕,那酸梅為何會有紅花之毒,臣妾實在不知,請皇上明察。
景泰帝聞言,神色平靜,“你可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楚瑤筠搖頭,“沒有。”
“沒有證據,你讓朕如何相信你?”
楚瑤筠抬頭直視景泰帝,認真道:“臣妾的為人,皇上應該了解的。”
景泰帝搖搖頭,“朕原本也以為很了解,可事實證明,朕錯了,朕並不了解你。”
楚瑤筠聞言,麵色有些複雜,“或許皇上並沒有錯……皇上不相信臣妾嗎?”
景泰帝笑了,卻帶著一絲嘲諷,“你都不相信朕,卻要朕相信你,未免太不公平了。”
楚瑤筠聽到這話,麵上卻露出明媚的笑容,眨眨眼睛,說道:“臣妾一向都不公平,皇上是第一天認識臣妾嗎?”
景泰帝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楚瑤筠的意思,正要詢問,楚瑤筠轉移話題,說道:“皇上,先解決淑妃的事情吧。”
景泰帝臉色一沉,憑什麼她說這樣就這樣,他想知道的事情她又沒有回答。
“王立恩,去把人帶過來。”
“……是。”
王立恩剛才見景泰帝臉色不好,還以為他要生氣了,結果……嗬嗬,他果然不能對景泰帝抱有太大的希望,不對,就不應該抱有希望。
雖然景泰帝剛才和楚瑤筠全程說話都很正經,也沒有什麼打情罵俏的行為,可眾嬪妃還是有種自己吃了大把狗糧的感覺。
不過景泰帝最後那話,讓眾嬪妃很好奇,帶人?帶什麼人,和淑妃流產有關係嗎?
王立恩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一個穿著太醫官服的中年人被帶過來。
景泰帝見到那人,問道:“淑妃養胎期間,全由你負責?”
聽到這話,那太醫身體一顫,低頭道:“回皇上,是的。”
從張淑妃說她有孕後,景泰帝就暗自派人把給張淑妃診脈的人控製住,此時正好排上用場。
景泰帝看了眼臉色略微發白的太醫,說道:“朕問你,淑妃是否真的懷有身孕,認真想想再回答,膽敢欺君,朕誅你九族。”
中年太醫聞言,心跳猛地加速,眼中閃過一絲掙紮,卻還是咬牙說道:“淑妃娘娘確實有六個多月的身孕,而且胎兒已經成型,是個男胎。”
中年太醫知道他隻有咬死淑妃有孕這件事,才有可能逃過這一劫,他特意說出男胎這件事,就是想利用景泰帝渴望皇子的心理,轉移他的注意力。
隻可惜他並沒有成功,景泰帝冷冷地看著他,“看來朕的話已經不管用了,竟然敢當著朕的麵撒謊,簡直是膽大包天。”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明鑒。”
看到這裡,眾嬪妃都有些疑惑,景泰帝為什麼這麼肯定那太醫說謊呢,還是說景泰帝為了保下毓昭儀,連皇子都可以舍得?
眾嬪妃忍不住看向楚瑤筠,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們再一次低估了毓昭儀,竟然連皇子都比不過毓昭儀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那她們還有什麼好爭的,直接洗洗睡得了。
養了一個月,已經恢複的陳詩語,同樣參加了景泰帝的壽宴,不過她現在依附於王賢妃,王賢妃讓她暫時不要和楚瑤筠作對,安心討好景泰帝。
可沒想到,她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沒有送出去,就出了這麼一回事。
從張淑妃出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看,雖然矛頭直指楚瑤筠,可陳詩語卻感覺楚瑤筠不會那麼容易被打倒。
現在看到景泰帝的行為,陳詩言再次堅信自己的感覺,同時對楚瑤筠更加忌憚,看來想要扳倒毓昭儀,她真的需要好好和王賢妃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