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靈塵要被封為正七品翰林院編修,景泰帝早就告訴過楚瑤筠了,這畢竟是景朝的慣例。
倒是趙正明之妻李氏被景泰帝封為正二品誥命夫人的事情,讓楚瑤筠有些意外,之前她可沒聽景泰帝說過。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壞事,雖然楚瑤筠能猜到景泰帝可能有些小心思,可她並不打算過問此事。
景泰帝是個大醋壇子,楚瑤筠平時多提幾句楚靈塵,他都能吃醋,更彆提趙正明了,楚瑤筠可不想害了趙正明。
午膳,景泰帝是在未央宮和群臣以及新晉官員一起用的,王立恩早就讓人通知楚瑤筠,不用等景泰帝了。
楚瑤筠獨自用完午膳,就在明月二人,以及一大群宮女太監的簇擁下,離開萱瑤宮,在後宮中隨意閒逛。
因為太醫說了讓楚瑤筠多動動,哪怕楚瑤筠一向喜歡宅在萱瑤宮,為了孩子,她現在也養成飯後出去走走的習慣。
本來楚瑤筠想著就帶明月二人出去,可景泰帝不同意,如果不是楚瑤筠強烈反對,景泰帝都想調動禁衛,隨時保護她。
不過,雖然楚瑤筠製止了景泰帝要派遣禁衛的行為,可楚瑤筠也妥協了,每次出門,一定要帶足夠的人。
於是,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景泰帝和其他嬪妃打過招呼,楚瑤筠這幾天散步從來沒有碰到其他嬪妃,哪怕是最受眾嬪妃喜歡的禦花園,楚瑤筠也沒有看到一個人。
連續幾天都是如此,楚瑤筠難免困惑,問道:“最近後宮是不是出什麼大事了?”
明月聞言,笑道:“娘娘懷有身孕這還不是大事嗎?”
楚瑤筠聽到這話也笑了,“除了這件事。”
明月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道:“那就沒有了,最近宮裡風平浪靜,沒什麼大事。”
張語蘭去世還不到一個月,一個正一品的嬪妃就這麼沒了,眾嬪妃心裡肯定有想法,而且有了張語蘭的教訓,她們這段時間乖得很。
楚瑤筠聞言更納悶了,“既然如此,怎麼這一路上,本宮一個人都沒有碰到?”
聽到楚瑤筠如此說,明月才明白她的困惑,笑道:“娘娘,這件事奴婢知道一些,因為娘娘現在懷有身孕,如果誕下皇子,小皇子將是皇上目前唯一的兒子,再加上娘娘最得聖寵,其他嬪妃都把娘娘列為最危險的人,都不敢靠近娘娘,生怕娘娘有什麼閃失賴在她們身上。”
總體來說,楚瑤筠現在就像是一個□□,眾嬪妃都躲著她走,生怕一靠近,自己就被炸了。
楚瑤筠聽到這裡有些無語,不過她也樂得清靜,還暗自祈禱最好所有人都這麼覺得,這樣就沒有人來害她的孩子了。
玉芙宮
自從景泰帝下令徹查後宮後,李婉儀幾天就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生怕景泰帝治她的罪。
結果最後,慎刑司隻管抓人,根本不在意幕後主使是誰,而現在已經過去將來半個月了,景泰帝也沒有追究,這讓李婉儀鬆了一口氣。
可鬆氣後,李婉儀馬上就想到自己這次損失慘重,問道:“本宮安在眾宮的人還剩多少?”
聽到這話,曉蘭馬上說道:“娘娘,慎刑司的人查得很嚴,而且用刑的手段層出不窮,我們的人都沒有逃過去。”
李婉儀聞言,忍不住握緊拳頭,眼中帶著恨意。
楚瑤筠!都怪楚瑤筠那個賤人,都是因為她,把她最大的底牌給抹掉了。
當初,楚瑤筠抓到李婉儀派去的五個探子,從而引起轟動,惹得眾嬪妃紛紛清理自己宮裡的釘子,自那次後,李婉儀手中的力量就損失了一大半。
現在,景泰帝因為楚瑤筠懷孕,下令徹查整個後宮,這次更厲害,直接把李婉儀的人手連根拔起,一點後路都沒留。
說起來,李婉儀損失這麼多人手和楚瑤筠有莫大的關係,李婉儀這般恨楚瑤筠,也不是沒有緣由。
李婉儀臉色猙獰,問道:“曉蘭,本宮讓你收買萱瑤宮的人,可成功了?”
曉蘭搖搖頭,“沒有,萱瑤宮本來就被毓昭儀清查過一次,再加上毓昭儀有孕,萱瑤宮又被皇上敲打過一次,他們根本不敢有彆的心思,奴婢隻是稍微試探一下,他們就嚇破膽了,根本無法提及收買的事情。”
李婉儀聽到這話,用力拍了座椅的扶手,狠聲道:“那個賤人,本宮被她害得這麼慘,難不成就這麼算了,絕對不可能,本宮咽不下這口氣。”
“那……娘娘打算怎麼辦?”
曉蘭瞥了一眼李婉儀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婉儀聞言冷笑,“那個賤人不是有孕嗎,本宮見她不像是個有福的人,這孩子能不能生下來還兩說呢。”
曉蘭聽到這話,臉色駭然,低聲道:“娘娘,皇上很重視毓昭儀腹中的孩子,您可不能……”
李婉儀擺擺手,不以為意道:“什麼在意不在意的,三年前,姐姐和馮昭容都曾懷有身孕,那也是皇上的孩子,他不在意嗎,太後甚至調了大半的太醫日夜守著她們,可最後呢,孩子不還是沒了,皇上也沒能找到下手的人。再說了,現在因為張庶人的事,右相失勢,皇上還要多多仰仗爹爹,就算皇上查到是本宮所為,又能怎麼樣?”
李婉儀冷笑,得寵又能怎樣,她會讓楚瑤筠知道,在家族力量麵前,那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李婉儀天不怕地不怕,打定主意要弄掉楚瑤筠腹中的孩子,可曉蘭卻被李婉儀嚇到了,想要勸她放棄這個念頭,可李婉儀向來獨斷專行,曉蘭暗歎口氣,隻希望左相可以勸住李婉儀。
李婉儀要想對付楚瑤筠,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她需要左相的幫助,如果左相不答應,李婉儀什麼都做不成。
曉蘭放棄說服李婉儀的心思,轉移話題道:“娘娘,當初先皇後設計馮昭容除去她腹中的孩子,這事先皇後做得並不隱蔽,馮昭容應該是知道的,現在先皇後已經逝世,馮昭容不會把仇算在娘娘頭上吧?”
李婉儀聞言一愣,“應該不會吧,本宮又沒有得罪她。”
“可馮昭容失去了孩子,心智難免被影響,萬一她一衝動……”
“那你說怎麼辦?”
李婉儀有些苦惱,本來她根本不必忌諱馮昭容,可現在她的人手都沒了,再加上她要對付楚瑤筠,實在不適合和馮昭容結怨。
曉蘭說道:“不管馮昭容會不會遷怒娘娘,娘娘都必須防備馮昭容,不要給她可乘之機。”
曉蘭不可能未卜先知,提前知道馮昭容會這麼做,她能做的就是讓李婉儀提高警惕,不要給馮昭容機會。
李婉儀聞言點點頭,也隻能這麼做了。
說完這件事,李婉儀就興致勃勃地去給左相寫信了,讓他幫忙想辦法除去楚瑤筠腹中的孩子。
李婉儀堅信左相會幫忙的,曉蘭太想當然了,左相野心很大,他是絕對不會允許景泰帝的長子從彆的嬪妃肚子裡出來。
李婉儀雖然不聰明,可左相的想法她一直都知道,因為她進宮前,左相就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了。
禦花園
楚瑤筠看著眼前的兩人,暗自歎氣,還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此時站在楚瑤筠眼前的正是王賢妃和陳詩語兩人。
陳詩語率先行禮道:“臣妾見過毓昭儀。”
楚瑤筠微微點頭,說了句“免禮”,然後看向王賢妃,歉然道:“臣妾身體不便,無法向賢妃娘娘行禮,請娘娘恕罪。”
王賢妃淡淡一笑,“毓昭儀身體不便,本宮自然不會怪罪毓昭儀。”
“臣妾多謝賢妃娘娘。”
說完,楚瑤筠眼神在王賢妃和陳詩語身上徘徊,然後笑道:“臣妾倒是不知道,賢妃娘娘和柔嬪的關係如此好。”
王賢妃麵不改色,“本宮一向喜歡合眼緣的人,本宮一看到柔嬪覺得親切,自然要多走動走動。”
屁的合眼緣,楚瑤筠暗自腹誹,看來王賢妃已經忘了那次在朝陽宮對陳詩語的見死不救了。
心裡這般想,楚瑤筠麵上卻笑道:“原來如此,也該是柔嬪幸運,竟然入了賢妃娘娘的眼。”
陳詩語聞言,附和道:“確實是臣妾的榮幸。”
王賢妃眼中含笑,“毓昭儀和柔嬪謬讚了。”
楚瑤筠暗自撇撇嘴,明明很得意,裝什麼裝。
楚瑤筠不過心情好,隨意恭維賢妃兩句罷了,她可不會一直恭維下去。
楚瑤筠把目光移向陳詩語,笑道:“柔嬪看上去比之前好多了,懂得尊卑之分了,看來賢妃娘娘教得不錯。”
王賢妃聞言笑笑,沒有搭話。
陳詩語臉色微變,隨後馬上恢複正常,柔聲道:“毓昭儀說得是,臣妾確實和賢妃娘娘學到不少。”
楚瑤筠聞言,故意麵帶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本宮就不計較柔嬪之前的過錯了。”
“臣妾多謝毓昭儀……大人有大量。”
陳詩語咬著牙說完這句話。
楚瑤筠暗自偷笑,憋屈吧?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