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瑤筠大著肚子, 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景泰帝醉酒又沒法自己移動,她隻能讓王立恩扶著他當床榻上躺著。
等王立恩替景泰帝除去衣物,楚瑤筠才坐在床邊,替景泰帝擦擦臉, 然後給他蓋上被子。
做完這一切,楚瑤筠看看外麵的天色,已經不早了,她在這地方又沒有什麼可以娛樂的事情, 這個時候已經可以洗漱睡覺了。
可楚瑤筠剛打算起身,就被景泰帝拉住,楚瑤筠疑惑地扭頭看向景泰帝,就見他眉頭微皺, 腦袋晃了晃,也沒有看楚瑤筠,隻是嘴裡嘟囔道:“瑤瑤, 你一定要聽話, 要照顧好自己,也要照顧好寶寶。”
楚瑤筠沒想到景泰帝都喝醉了還想著這個問題, 一時間有些無奈, 楚瑤筠本不想理會景泰帝這隻醉鬼,可景泰帝手勁很大, 楚瑤筠根本掙脫不開他。
楚瑤筠沒有辦法, 隻得彎下身體, 輕聲哄道:“皇上放心,臣妾會的,臣妾一定會照顧好寶寶的,皇上先放開臣妾好不好?”
景泰帝沒有回答楚瑤筠,而是繼續嘟囔道:“瑤瑤,瑤瑤,你不喜歡朕沒關係,朕喜歡你就可以了……”
說到這個話題,景泰帝似乎打開了話匣子,一直說,直到精力耗儘,才慢慢鬆開楚瑤筠,同時漸漸發出平穩的呼吸。
可楚瑤筠卻是一臉複雜,她沒想到景泰帝到現在還認為她不喜歡他,她當初的那句情詩不是已經很說明問題了嗎?
想必這個認知一直藏在景泰帝心底,如果不是他喝醉了,楚瑤筠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原來景泰帝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單相思的準備。
可是楚瑤筠卻不喜歡這樣的準備,她明明是對景泰帝有意的,卻被他這般誤會,楚瑤筠心裡怎麼可能好受。
楚瑤筠直起身體,看了看景泰帝沉睡的麵容,暗自思忖,她該怎麼讓景泰帝明白她的心意呢。
“什麼,你要去護國寺?”
次日午時,景泰帝宿醉的痛苦已經過去了,處理完政務後,就來萱瑤宮陪楚瑤筠用膳。
可剛吃了幾口,景泰帝就從楚瑤筠嘴裡得知這麼一個讓他驚訝的消息。
“沒錯,請皇上答應臣妾。”
“瑤瑤,你從來沒有去過護國寺,怎麼現在突然想去護國寺了?”
楚瑤筠聞言,笑道:“之前臣妾生辰的時候,馮昭容曾送給臣妾一尊送子觀音,那送子觀音正是從護國寺那裡求來的,如今臣妾真的有了身孕,自然要去護國寺還願。”
景泰帝聽到這話,微微頷首,“既然如此,那朕陪瑤瑤一起去吧。”
楚瑤筠搖搖頭,說道:“皇上公務繁忙,不必為了這等小事浪費時間,還願隻要心誠即可,臣妾自己去就可以了。”
楚瑤筠都這麼說了,景泰帝無可奈何,隻得任由她去了。
“對了,除此之外,臣妾出宮的時候不需要帶那麼多的人,皇上可不要弄得太張揚。”
楚瑤筠怕景泰帝太過張揚,特意提醒道,而景泰帝聽到這話,隻得暗自把心裡的安排取消,配合楚瑤筠的心思。
等到達護國寺後,楚瑤筠看了眼身後的護衛數量,還算滿意,最起碼景泰帝沒有把一大隊的禁衛全派來。
楚瑤筠已經換了一身便服,在明月和半雪一起攙扶下走進護國寺。
從表麵上,楚瑤筠不過是稍微張揚一些的貴婦人。
走進護國寺的大殿,楚瑤筠先是上了一柱香,然後看了眼旁邊的小和尚,說道:“小師傅,妾身今日特意來向佛祖還願,妾身常常聽聞護國寺的方丈覺遠大師能力非凡,不知今日妾身可有榮幸見大師一麵?”
小和尚本來見楚瑤筠捐了那麼多香油錢,心中很是高興,可一聽到楚瑤筠的問題,小和尚就有些頭疼,心想這錢不好拿啊。
心思微轉,小和尚說道:“女施主,師父最近一直在禪房誦經念佛,從不曾見外人,恐怕……”
出家人不打誑語,楚瑤筠自然不會懷疑小和尚說謊,笑道:“小師傅,妾身並非要為難你,隻是慕名而來,希望小師傅能夠替妾身詢問一下覺遠大師,他是否有時間見妾身,如果沒有時間,妾身絕不打擾。”
小和尚見隻是傳個話,心裡鬆了不少,向楚瑤筠告罪一聲,就轉身離開前往覺遠方丈的寺院。
覺遠方丈的房間外
小和尚輕輕地敲了一下門,說道:“師傅,外麵有位女施主想要見您。”
話音一落,良久,小和尚才聽到覺遠大師的回答。
“帶那位女施主來見老衲。”
“是。”
小和尚回去後,隱晦地打量了楚瑤筠幾眼,他很好奇為何覺遠大師會見她。
到最後,小和尚發現楚瑤筠滿身貴氣,身旁侍候的人個個都不簡單,暗自猜測這位女施主的身份恐怕不簡單。
小和尚帶著楚瑤筠一行人來到覺遠大師的禪房,一進去,楚瑤筠就看到一個麵容慈祥的老者。
若單論麵相來看,覺遠大師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老人。
本著入鄉隨俗的原則,楚瑤筠雙手合十,衝著覺遠大師微微彎腰。
“大師好。”
覺遠大師同樣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貴人不必多禮。”
楚瑤筠聽到覺遠大師的稱呼,有些好奇道:“大師似乎知道妾身是誰?”
覺遠大師麵色不變,溫和道:“老衲一個時辰前就知道有一位貴客要來,隻是沒想到會是貴人。”
一個時辰前,正是景泰帝答應楚瑤筠來護國寺的時候。
楚瑤筠聞言了然,微微一笑,“是妾身叨擾大師了。”
“貴人客氣了,不知道貴人此次來找老衲,所謂何事?”
楚瑤筠聽到這話,也不繞圈子,直言道:“幾個月前,妾身的夫君曾向大師求了一顆舍利子,隻是因為妾身的疏忽,失去了那顆舍利子,妾身心中很遺憾,今日妾身來,希望大師能再割讓一顆舍利子,妾身將不勝感激。”
覺遠大師聞言,微微握緊手中的手串,然後說道:“既然貴人相求,老衲豈有不應之禮。”
說完,覺遠大師就緩緩打開手串,從中取出一顆舍利子送於楚瑤筠。
楚瑤筠接過舍利子,心情很好,高興道:“妾身多謝大師。”
覺遠大師微微搖頭,“貴人客氣了。”
楚瑤筠此行的目的已經完成,她不便久待,沒一會兒,就向覺遠大師告辭。
小和尚被覺遠大師派去送楚瑤筠等人離開,等他回到覺遠大師的禪房,隻見覺遠大師已經在敲木魚了,隻不過讓小和尚疑惑的是覺遠大師之前一直拿在手中的手串沒了。
“師父,您的手串怎麼不見了?”
覺遠大師聞言,敲木魚的動作稍微一頓,歎氣道:“師祖們日夜為這幾顆舍利子誦經念佛,十分不易,可不能全毀在老衲手中,那等東西,還是放起來保險一些。”
小和尚似乎能聽出覺遠大師心痛的感覺,疑惑道:“師父既然不願給出舍利子,那剛才何不拒絕那位女施主?”
覺遠大師微微搖頭,“拒絕不得,拒絕不得。”
“這是為何?”
小和尚眉頭微皺,清秀的臉龐上滿是疑問。
覺遠大師看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繼續敲木魚。
“佛曰:不可說。”
覺遠用三個字就把小和尚打發回去的事情,楚瑤筠自然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把玩手中的舍利子。
明月和半雪二人都知道楚瑤筠的心思,說道:“您現在懷有身孕,不可太過浪費心神,還是讓奴婢幫您吧。”
“就是,娘娘,明月說得是,您腹中的孩子要緊。”
楚瑤筠知道她們關心她,不過,楚瑤筠還是搖搖頭,“這件禮物還是由本宮親自做,更顯心誠。”
其實,當初景泰帝一氣之下踩爛那枚紅豆骰子,楚瑤筠心裡一直很遺憾。
現在又得知景泰帝一直誤會她的心意,楚瑤筠就想出這麼一個辦法,用景泰帝用過的辦法跟他表明自己的心意。
楚瑤筠剛從護國寺回來,景泰帝就來了萱瑤宮,楚瑤筠連忙把手中的舍利子收起來。
景泰帝一看到楚瑤筠,就問道:“瑤瑤,你怎麼樣,寶寶可有煩你?”
楚瑤筠微微搖頭,笑道:“皇上不必擔心,寶寶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