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吳公公就被禁衛帶到遠仙堂。
景泰帝看著跪在地下的吳公公,淡淡道:“可有話和朕說?”
“是蘇應——通過奴才把綠兒送進來的人是蘇應蘇知府。”
吳公公知道自己無處可逃,索性就直說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不做那種死不承認就會沒事的美夢了。
景泰帝點頭, 他早有所料, “果然是他, 他是怎麼說服你的?”
吳公公搖搖頭, “不用他說服,宸貴妃當初如何對皇上的, 奴才很清楚, 奴才是宸貴妃的人,現在不過是垂死掙紮,輸贏的下場都差不多。”
吳公公看得很開,景泰帝也沒什麼好說了,綠兒是他放進來的, 綠兒差點害了楚瑤筠和大皇子,憑這一點, 景泰帝不可能輕易放過吳公公。
景泰帝讓吳公公在他的供詞上畫押,然後就讓人把他拖了下去,同時讓人把吳守裕進來。
“守裕, 你帶人立刻去知府衙門, 控製住蘇應等人, 等朕過去處置。”
吳守裕一進來, 景泰帝就立刻吩咐道。
“是,微臣遵旨。”
吳守裕領命,立刻帶人出發。
知府衙門
蘇應在景林苑安插的人不少,雖然無法接近景泰帝和楚瑤筠,可外圍的消息他們都能知道,比如吳公公被禁衛帶走。
吳公公一被帶走,蘇應就得知了消息,他在大堂坐了許久,才暗自歎了口氣,他終究低估了景泰帝。
景泰帝能這麼快就查到吳公公,顯然不是他以為的無能之人,更不是隻顧得兒女情長的人。
蘇應知道他已經在劫難逃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把那些賬簿以及和左相來往的書信全部燒毀。
做完這些事,蘇應來到後宅,然後走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咚咚”地敲門。
很快,門打開了,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下,看不起麵容的人出現在蘇應麵前,那人聲音沙啞道:“有什麼事?”
“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在本官這裡白吃白喝這麼久,也該幫本官做件事了。”
“什麼事?”
那人沉默一下,然後問道。
蘇應也不在意那人的態度,直接說道:“你不是自詡你的蠱術能在無形之間殺死任何人嗎,今天就給本官證明一下。一會兒會有人來找本官,其中那個最尊貴的人就是你的目標,本官要他死。”
蘇應眼中閃過一絲狠色,既然計劃沒有成功,那他索性就瘋狂一點,拉著景泰帝一起下地獄。
黑袍人聽到這話,微微點頭,“好。”
黑袍人玩了這麼多年的蠱術,人命在他眼裡是最不值錢的。
當然他並不知道蘇應這是在坑他,在吳守裕把知府衙門圍住後,他就算再會蠱術也走不了。
景泰帝來得比蘇應想得要早很多,他剛和黑袍人說完,回到大堂,吳守裕就帶人把他圍住了,然後沒一會兒,景泰帝就到了。
此時,吳守裕已經在後宅搜了起來,他很快就發現了蘇應書房的那個火盆,命其他人繼續搜,吳守裕回到景泰帝身邊,稟報道:“皇上,蘇應早有準備,他應該把東西都燒了。”
景泰帝聞言,擺擺手,看了鎮定的蘇應一眼,渾不在意道:“無事,證據這種東西,朕如果想有,它就一定有,命人模仿左相的筆跡給蘇愛卿寫一封信,內容嘛,就說讓他弑君,蘇愛卿覺得這個罪名如何?”
蘇應臉色微變,嘲諷道:“身為皇帝,卻陷害自己的大臣,皇上做得未免太過了。”
“不不不——”景泰帝搖搖頭,“這都是愛卿逼朕的,如果不是愛卿把證據都燒了,朕豈會如此麻煩。”
“皇上說得話,微臣聽不明白,微臣和左相從來不曾聯係過。”
景泰帝聞言,微微一笑,“愛卿就不要狡辯了,你燒的是什麼,朕心知肚明,既然朕認定了,你再說多少話,都無濟於事,何必呢?”
聽到這話,蘇應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景泰帝會這麼不講道理。
不過,蘇應又想到自己之前的布置,心情又好了不少,詭異一笑,說道:“皇上終究還是太大意了,竟然敢親自上門,要知道這裡可是微臣的地盤。”
聽到這話,吳守裕臉色大變,連忙把景泰帝護在身後,嗬斥道:“蘇應,你想做什麼,可不要自誤。”
蘇應冷笑兩聲,然後揚聲道:“動手吧。”
話音一落,吳守裕和周圍的禁衛立刻警惕地看著四周,結果沒有任何反應,可吳守裕等人絲毫不敢鬆懈,又過了一會,突然有一道黑影閃過,吳守裕立刻說道:“去把那人抓起來。”
說話間,嗖嗖嗖——七八個禁衛就衝著那個黑影跑過去,但詭異的是,那個人明明什麼都沒做,瞬間就倒下四五個禁衛。
不過禁衛向來以任務為重,同伴的倒下,並沒有影響其他禁衛的行動,轉眼間,禁衛就擒下了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