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貴嬪神色如常,說道:“本宮一直在想,日後闖進這絳紫宮的哪怕不是慎刑司的人,也會是皇上的暗衛。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毓昭儀。”
楚瑤筠聞言,嘲諷一笑,“恐怕世人也不知道,天香國王室竟然都是蠱師的傳人,而且已經傳承了幾百年,這個消息豈不是更加驚人?”
聽到這話,王立恩等人皆震驚地看向麗貴嬪,與此同時,明月和半雪隱隱護住楚瑤筠,以防她遭遇不測。
對於他們的動作,麗貴嬪隻當沒看到,而是恍然道:“本宮就說毓昭儀是怎麼知道的,原來是查到這個隱秘。”
“其實,我天香國王室也沒想到會隱瞞這麼久,一開始隻是因為普通人皆懼怕蠱師,先祖們才隱瞞身份,到後來,這個也就成了隱瞞了幾百年的秘密,不過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罷了。”
楚瑤筠對這個並不感興趣,沉聲道:“為什麼對皇上下手,據本宮所知,景朝曆代皇帝對西域藩國都是以懷柔為主,從不曾苛刻你等。”
麗貴嬪聞言,無奈地聳聳肩,“哪有這麼多為什麼,不過是我天香國出了一個有野心,又雄才大略的國王,可西域其他國家已經被這些年的和平以及富裕生活,磨掉了血性,父王無奈,隻得從皇上身上著手。”
“這個計劃,父王謀劃了十幾年,從本宮出生時,父王對本宮的培養全是為了蠱惑皇上,其實,父王原本的打算是讓本宮勾住皇上的心,把他迷惑成一個昏君,引起西域各國的不滿,可皇上登基後的一係列舉措,讓父王知道,他的謀劃不可能實現了。”
“既然如此,父王隻得退而求其次,選擇給皇上下蠱,隻要皇上一出事,景朝必定大亂,再由父王說服西域其他藩國起兵,大事同樣可期。”
“為什麼告訴本宮這些,你就不怕皇上先發製人嗎?”
楚瑤筠很納悶,她本想著等她質問麗貴嬪的時候,隻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她死不承認,拒不認罪,另一種就是她承認了,但最後什麼都不會說。
結果現在的情況是,麗貴嬪不僅承認了,還把天香國國王的計劃和盤托出,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麗貴嬪看到楚瑤筠疑惑的表情,心情不錯,笑道:“本宮為什麼不說,本宮可是很怕死的,全說出來本宮也算是主動配合了,毓昭儀向來心善,肯定會饒本宮一條小命的,是不是?”
楚瑤筠聞言,看了麗貴嬪一眼,冷聲道:“好好說話!”
“……”
麗貴嬪失望地搖搖頭,“開個玩笑而已,毓昭儀何必這麼認真呢。”
說完這話,麗貴嬪才正色道:“毓昭儀已經知道了是本宮給皇上下得蠱,那父王的打算,你們很容易就能猜到,本宮隱瞞不隱瞞,沒什麼意義。”
“哦,對了,本宮可以再說一件事,當初毓昭儀和皇上在圍場遇刺,那些刺客也是父王的手筆,怎麼樣,是不是很驚喜?”
楚瑤筠很無奈,她總覺得這氛圍有點不對,麗貴嬪完全沒有被審問的自覺,她怕被麗貴嬪說得心堵,不想再和她說下去,直接說道:“把皇上的蠱解了,本宮饒你不死,甚至可以把你送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安度餘生。”
麗貴嬪見楚瑤筠終於說出了她最終的目的,微微搖頭,歎氣道:“本宮雖然很想將功贖罪,但確實沒有辦法。”
“你說什麼?”
楚瑤筠臉色微變,如果連下蠱之人都沒有辦法,那景泰帝該怎麼辦?
“皇上中的是由我天香國王室用王室血脈培養了十幾年而成的蠱,王室用這個方法培養了很多蠱,但最後隻成活了這一隻,這就是一隻蠱王,中了這隻蠱的人,會在昏迷中死去,沒有解決辦法。”
楚瑤筠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絳紫宮的,她滿懷信心地來到絳紫宮,耐心地和麗貴嬪周旋,就是希望她能出手救景泰帝。
可最終結果卻是她也沒辦法。
“是你沒有辦法,還是這世上的人都沒有辦法?”
“這世上奇人眾多,本宮可不敢藐視天下人,但本宮確實沒有辦法。”
這是楚瑤筠和麗貴嬪最後的對話。
麗貴嬪的話,讓楚瑤筠失望,又給了她希望,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楚瑤筠都必須繼續尋找下去。
“即日起,封鎖絳紫宮,任何人不得外出,同時嚴禁其他人進入。”
“是,卑職遵命。”
楚瑤筠最終也沒有對麗貴嬪怎麼樣,麗貴嬪算是一名蠱師,景泰帝或許還需要她。
等景泰帝醒後,楚瑤筠就把麗貴嬪的事告訴了他,同時還有麗貴嬪說得天香國國王的陰謀。
景泰帝聽完後,立刻召集文武大臣,商量如何調兵遣將,控製天香國,同時加強邊關布防,防備西域其他藩國。
景泰帝知道圍獵之事也是由天香國指使的後,他就完全明白了天香國國王的意思,天香國是打算覆滅了整個景朝。
已逝之人複活,卻刺殺他們的君主,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痛恨他們的君主,側麵說明景泰帝昏庸無能。
到時候景泰帝又在昏迷中,邊關戰火四起,黎民百姓得不到景泰帝的保護,再加上那些流言蜚語,景朝絕對岌岌可危。
天香國如此險惡用心,再加上蠱師如此詭異,景泰帝已經打定主意,哪怕傷亡慘重,也要覆滅天香國,殺光天香國王室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