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也不見叫‘嶽父’, 今日有事相求倒是嘴甜了。”
牛老板在那兒“小聲”嘀咕,雖是小聲但牛曉嫚和楚靈塵都能聽見。
牛曉嫚不滿地瞪了牛老板一眼。
楚靈塵則是苦澀地解釋道:“哪裡是小婿不願叫,分明是小婿一叫,嶽父就生氣,小婿這才作罷。”
楚靈塵和牛曉嫚的婚期已經定了,三書六禮也已經走完了,隻要沒有重大意外發生, 兩個人的親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楚靈塵叫一聲“嶽父”, 理所應當。
隻是牛老板是個暴脾氣,楚靈塵一叫他嶽父,他就跳腳。
當然, 這時候牛老板自然不會承認,冷哼一聲,說道:“怎麼, 你覺得是我的錯?”
“不不不!”楚靈塵連忙搖頭, “是小婿的錯,小婿想娶嶽父的掌上明珠, 理應接受嶽父的考驗。”
楚靈塵到底是在官場鍛煉了一年多的人, 越來越會說話了,這話說得牛老板和牛曉嫚都很高興。
不過, 牛老板也知道楚靈塵的目的, 還是沒有好臉色, 說道:“你先起來吧,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過這事你做不了主,讓你姐姐來,我有事和她說。”
楚靈塵聞言,有些遲疑,猶豫道:“嶽父,姐姐她輕易出不得宮的。”
聽到這話,牛老板眼睛一瞪,“平常出得,怎麼現在就出不得了,若是沒有誠意,就不要想著讓我出手。”
楚靈塵隻得無奈地應道:“是,小婿這就給姐姐寫信。”
楚瑤筠以前能出宮,都是和景泰帝一起,現在景泰帝身體有礙,楚瑤筠豈是那麼容易可以出來的?
不過牛老板這邊顯然是沒有辦法了,楚靈塵隻得先把情況告訴楚瑤筠,看看她怎麼做。
楚靈塵這般想著,就抬腳離開牛記,牛曉嫚見他離開,也跟著他一起出來。
牛曉嫚拉著楚靈塵的胳膊,低聲道:“靈塵,你彆怪我爹爹,他也是沒辦法,畢竟宮裡太危險了。”
楚靈塵聞言拍拍牛曉嫚的手,笑道:“我當然知道,嶽父能幫忙就已經很好了,不過是提個要求而已,沒事的。”
牛曉嫚聽楚靈塵這般說,才放心下來,天知道她剛才有多害怕楚靈塵一氣之下離開。
楚靈塵時間很緊,回到家就馬上給楚瑤筠寫信,然後親自去宮門口委托禁衛給楚瑤筠送信。
今日剛好是吳守裕執勤,立刻安排一個心腹去給楚瑤筠送信。
其實這過程也不容易,禁衛是過不去未央門的,還需要再找個太監送。
不過楚瑤筠是宮中唯一育有皇子的嬪妃,又是景泰帝心尖上的寵妃,哪個太監也不敢耽誤。
於是,過程雖然曲折,可信件還是很快就到了楚瑤筠手裡——因為楚瑤筠就在甘泉宮。
楚瑤筠快速拆開信件,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當看到楚靈塵說牛老板是蠱師,而且還很不簡單時,楚瑤筠瞳孔一縮,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那是在南巡前,景泰帝見她無聊,帶她出了一次宮,那一次她也去吃了牛老板的牛肉麵。
當時在臨走前,牛老板曾說五個月內他們會有麻煩,而他可以幫忙。
那時楚瑤筠根本沒有想到是景泰帝的身體問題,因為在中景泰帝是突然昏迷的,沒有任何征兆,而且距離牛老板說得時間不符,楚瑤筠也就沒有聯想到。
現在看來,牛老板很可能是看出來景泰帝中蠱了,而且他或許知道景泰帝中得是什麼蠱。
楚瑤筠猛地站起來,牛老板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最大的希望,她必須去見他。
楚瑤筠看看時間,還有半個時辰景泰帝就該醒了,到時候她隻需要和景泰帝要一個令牌即可。
出宮,對她來說其實很簡單。
楚瑤筠心急如焚,半個時辰在她感覺過得很慢,好不容易等到了,楚瑤筠立刻走進寢殿,打算和景泰帝說這事。
結果,卻發現景泰帝根本就沒醒。
楚瑤筠心裡一咯噔,景泰帝昏迷時間已經達到了十個時辰,而且是昨天才達到的。
楚瑤筠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啞聲吩咐道:“王立恩,去通知眾大臣,早朝取消,另外……告訴眾大臣,說皇上今日陪本宮去騎馬,為了救本宮,一不小心被馬踩了一腳,傷了右腿,需要休養,這幾日早朝暫時取消。”
“除此之外,讓太醫院,以及甘泉宮的人統一口徑,本宮不允許在其他人嘴裡聽到第二種原因,”
說到最後,楚瑤筠的聲音越來越冷冽。
“是……那每日的奏折……”
“依舊送來甘泉宮。”
楚瑤筠說完,就揮揮手讓眾人下去。
楚瑤筠撫摸景泰帝的臉龐,略微有些苦澀,低聲道:“皇上,如果不是臣妾很了解你,臣妾都要懷疑皇上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要不然皇上怎麼會在兩年前,就讓臣妾模仿皇上的筆跡呢?”
楚瑤筠這段時間跟著景泰帝學習如何批閱奏折,大部分簡單的奏折她都可以批閱,畢竟那種奏折隻需要寫個“準”字即可,再加上她那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字跡,應該可以瞞住文武百官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