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九陰走到步攆旁, 歪頭從那縫隙裡瞧他,隻瞧見他搭在膝上白白長長的手指,這樣好看的手指指頭上的傷卻還沒好, 嫩紅嫩紅的新肉, 被他自己紮穿的左手掌還裹著紗布。

也不知是不是他體質的問題, 他的傷口好像很難好, 也很容易留疤, 她又想起止水說他早上到現在水米未進,又這般巴巴的來找她, 怪惹人疼的, 當下放輕了聲音與他說:“我過來了, 相公。”

他搭在膝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慢慢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她停在簾幔外的紅裙上, 她今日這麼乖?

“夫人今日玩的開心嗎?”他在步攆中問道,手指從膝蓋上挪到了步攆的扶手上, 百無聊賴一般的撥弄著簾幔和縫隙中她的紅裙子,這料子是不錯,又薄又涼,她穿上該舒服些。

九陰品著這句話,沒有什麼話外之意吧?她覺著沒有, 便答:“還可以。”若非宋家跟女主攪合,她如今說不準還在圍獵場與裘望安和白少卿玩呢,又想起裘望安便問道:“二皇子可將狼皮給相公送去了?那皮子是我們一塊贏的,我討來給相公做個毯子。”

裘衣輕的手指頓了一下, 收了回去,悶咳一聲道:“看來夫人玩的很開心,樂不思蜀。”

嘖,他還是話裡有話在同她生氣,她也就才出門玩樂半天,又是被他派人來催,又是被宋家忽悠來,也沒玩多久,怎麼老生氣。

她在外嘟囔了一句,“相公還是少生氣的好,生氣傷身子。”

他有生氣嗎?犯不上。

屋門外,宋老太太本就奔波的身體不適,如今又是曬又是氣,頭暈目眩的身體打擺。

“祖母!”宋燕錦掉著眼淚忙扶住了老太太,心裡氣怒卻也不敢言。

站在父親身邊的白微偷偷看了一眼屋裡頭的步攆,驚奇極了,她沒見過裘衣輕,卻聽父親經常提起他,他確實另類至極,這種時候卻還旁若無人先與他夫人說話,那宋家已是氣的站不住了,尤其是宋老族長。

宋家曾經也是輝煌過的,宋鶴從前位極一品大臣,德高望重,又是一族之長,從來沒有人敢這般對待過他,連她父親對宋老大人說話都是客客氣氣的,哪有遇到過硬闖入府邸,還將他們趕出房外,晾在一邊的?

宋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當真是被氣著了,烈日之下他們被趕出來,嗣王爺當他們不存在一般,毫不理會?當今聖上最重禮儀孝道,便是聖上也沒有如此辱沒忠良之輩,連個理也不講的!

“嗣王爺便是這般對待嶽丈家?對待長輩的嗎?”宋鶴今日便是告到禦駕前也要論個理。

宋老太太也很適時的悲哭了一聲,說她這個當家主母要去皇後娘娘跟前討個理。

九陰在屋中“嘖”了一聲,這些人實在太吵了,她剛要說話,身側步攆裡的裘衣輕先開了口,“宋老大人急什麼,還怕我不跟你們算賬嗎?”

宋老太太扶著宋燕錦顫巍巍的從榻上站了起來,“嗣王爺要同老身算什麼賬?”

裘衣輕卻不與她說話,而是叫了一聲:“春桃,你來說說夫人今日受了什麼委屈。”

春桃跪在了門外,臉上淚痕未乾眼眶便又紅了,“回爺的話,今日燕錦郡主說夫人的祖母老夫人回京病重,定要夫人回宋府一趟,還不許夫人回嗣王府與爺稟過,直接就將夫人帶回了宋府,哪知夫人一進宋府宋老夫人便要夫人跪下聽訓,還要綁了夫人……鞭笞一百……”

裘衣輕在步攆中看向了外麵的九陰,皺著眉問道:“你罰跪了?”挨打了?

“那倒是還沒有。”九陰小聲與他道:“但他們逼我了。”

裘衣輕蹙著眉頭靠在了步攆中的軟枕上,冷笑一聲道:“繼續說。”

春桃便又將突然冒出來認親的宋燕音一事也稟明了。

提起宋燕音九陰就忍不住往步攆裡瞧,想看看裘狗是不是在看外麵跪著的宋燕音,畢竟上一世他娶的王妃是那一位,如今也算是老情人首次會麵了,說不準裘狗心中就浮現出:這個女子我在哪裡見過。

這等似曾相識的情感。

係統聞到了一股子酸味,宿主她好酸哦。

九陰卻隻看到裘衣輕撥弄著他袖口的手指頭,他身上這件衣服好眼熟啊……好像是她昨個兒穿過的,他的那件袍子?她記得那袖口上還有她不小心蹭上的血漬。

“沒了?”裘衣輕問道。

春桃應了一聲。

裘衣輕揉著袖口道:“那便來一件件的算,方才對夫人不敬的下人在哪兒?”

“回爺,全在外麵跪著。”止水道。

外麵院子裡跪著一排汗津津的婆子、丫鬟。

裘衣輕低咳了兩聲,懨懨道:“拖到牆角全部打殺了。”

“是,爺。”止水毫不猶豫的揮手命人去執行。

那些婆子丫鬟即刻慌張的叫喚求饒起來,求宋老太太救命。

宋老太太立刻怒道:“嗣王爺不如連我這老婆子也打殺了吧!是我這老婆子下的令,我竟不知如今天子腳下我連管教自己的孫女也不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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