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1 / 2)

時隔一年九陰再次踏入了嗣王府,其實她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感受,對她來說她才走了一兩個時辰而已,況且她剛才就來晃蕩過一圈了。

嗣王府半點沒變,連府中的下人也還是那麼幾個,不是她說裘衣輕如今已經當攝政王了,手握實權,也不換個大點的府邸,多添幾個下人,這府中還是冷冷清清的。

九陰隻帶了一個隨身侍女,青木將軍怒氣騰騰的陪她一同來的,如今九陰可是公主,代表著這個國家的臉麵,青木將軍一再覺得他們國家被裘衣輕輕視侮辱了!

在裘衣輕為公主安排臥房時他幾乎是拔刀相向,最後總算是將公主的臥房安排在了裘衣輕臥房的隔壁院兒裡,青木又將驛館裡的下人仆從挑選了幾個留下照看公主,將公主身邊塞的滿滿當當。

好在皇帝命皇後親自陪著來了,還派了宮中得力的青絲嬤嬤留下來照看公主,並且派遣了大巽的老太傅親自與青木回去將此事與國君解釋,老太傅一再表示在國君未同意這門婚事之前,攝政王定然不會做出任何逾理之事,隻是讓公主暫時住在此處而已。

也算是叫青木稍微順了一口氣。

裘衣輕給國君的麵子由著他多此一舉,人都入了他的府邸住在哪裡有什麼分彆?他多走兩步路而已。

遲早是要睡進他房中的。

等安置完九陰,已經是後半夜了,青木急著要與老太傅一同趕路回故土回稟國君此事,便留下了他的副將在京中照看公主,匆忙離開了嗣王府,連夜和老太傅一同離了京。

白微等青木走了,才又去見了隔壁院裡的裘衣輕,沒想到聖上也來了,不知是何時來的,已經在裘衣輕的院子裡同他說話。

白微猶豫著不知該不該進去,裘望安已經瞧見了她,揮手讓她進來無妨,她讓嬤嬤留在院外單獨進了院子,聽見裘望安歎氣與裘衣輕道:“我知道堂兄自有分寸,無需我多言,但……”

他抬頭看了一眼裘衣輕院子裡多出來的那間冰室,心頭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沉,“堂兄這一年來讓我很擔心。”一年了,堂兄還是沒有接受宋姐姐已經死了,他苦笑了一聲,“我倒是希望堂兄真的對九真公主一見傾心,堂兄試試接受另一個人,我想宋姐姐也一定希望堂兄能夠重新開始,好好活著……”

裘衣輕忽然冷笑了一聲,“她不會這麼希望。”他轉過眼來看裘望安,“你太不了解你宋姐姐了,這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自私絕情,任性妄為,小心眼的女人了。”

裘望安和白微都愣了一下,見他低頭看向了自己腕上的黑珍珠手串道:“她可以離開我重新開始,但我若待她半點不好,她便會發脾氣使性子,鬨的天翻地覆。”

這天下再也沒有比她更壞的女人了。

白微驚訝的瞧著他,明明他嘴裡說著嗣王妃的壞,可那眼神溫柔極了,唇角掛著的笑讓她看不明白。

裘望安不知該再如何勸說,裘衣輕已經下了逐客令,他隻好帶著白微離開了嗣王府。

出了嗣王府,白微在馬車裡不解的問他,“我有些不明白嗣王爺怎麼突然……看上了九真公主?”

裘望安笑了一下,“想來堂兄是在九真公主身上看到了宋姐姐的影子吧。”他也不太明白,堂兄不願意說,他也不想逼迫堂兄。

“是嗎?”白微隻覺得那九真公主與王妃哪裡也不一樣啊。

裘望安拉過了她的手,側身躺在了她的膝蓋上,閉著眼道:“我有些乏了,躺一會兒,等回宮差不多該上朝了。”

白微心頭軟了軟,伸手溫柔的撫摸他鬢角的發,她做他的皇後快一年,從陌生到熟悉,從互相扶持到互相依偎,她其實剛做皇後那會兒並沒有太喜歡他,也十分明白君王之心最不可得,但後來發現他與旁人不一樣,他吃了太多的苦,受過太多的委屈,所以格外懂的得來不易,對她很好很好。

他與她說過,不想讓她成為他母親那樣可憐的皇後。

夜風吹起車簾,外麵的月色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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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王府裡,九陰還沒睡下,她剛沐浴完坐在新屋子裡,這屋子之前沒人住是空著的,連夜收拾出來給她住,自然是來不及布置,如今空落落的。

青絲嬤嬤在為她鋪床,她倒是沒想到裘望安會將青絲嬤嬤留下來。

她坐在空落落的屋子裡有些不太習慣,不知道裘衣輕睡了沒有?從她進府來裘衣輕就回了他的院子,也不來瞧瞧她。

“宿主您明明就很喜歡大反派……”係統嘟囔道:“為啥還要裝作不認識他,讓他傷心?”

九陰托著腮看向了窗外,月亮可真圓真亮,“我是喜歡他啊,十分喜歡,可我不是來做任務的嗎。”她慢悠悠的對係統道:“我做完任務將白龍的神識找到就會帶它回去了,我沒打算留下來,若是我現在和他相認了,那到時候我離開他,他又該傷心一回了。”

她原本猶豫著要不要與他相認,可瞧見他坐在冰室裡對著那具屍體的樣子,她就更加猶豫了,她終究是要走的,同樣的戲份再來第二次,連她自己也覺得太過分了。

“宿主為什麼不願意留下來?”係統問道:“凡人的壽命不長,宿主留下來陪他到老到死也不會耽誤您太久的,您還可以跟他雙修不耽誤修煉。”

“我不要看著心愛之人變老,我發過誓絕不要再送心愛之人離開。”九陰望著圓月歎了口氣道:“你這個蠢笨的係統想的太簡單了,我是不會變老了,我若留下陪著裘衣輕,他七老八十的時候我還是如此,對我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係統一時呆了住,它倒真是沒想到這一點……往常的快穿者都是會跟著一起變老,白頭偕老之後離開,可宿主她不一樣。

她也不是沒有和凡人在一起過,對著一張日漸衰老的臉真的很難愛下去,對彼此都是煎熬。

她能帶裘衣輕一塊回她的世界一塊修煉嗎?不行的,且不說這行不行得通,她若是要求裘衣輕放下一切跟她一塊走,還要他修煉,她就得對裘衣輕負起責任,千年萬年隻愛他一個人,與他做伴侶,她做得到嗎?

十分艱難,她連對她師父的愛和恨也隨著千年的煎熬,隨著她師父灰飛煙滅沒什麼感覺了。

她不敢叫裘衣輕為她放下一切求長生。

係統漸漸不說話了,宿主她原來想了這麼這麼多,它忽然覺得宿主她無情至極,可她又十分清楚自己的無情。

“公主在想什麼呢?”青絲嬤嬤鋪完床走到了她跟前,手裡抱著一個小藥箱,笑著與她道:“奴婢替公主看看耳朵?”

九陰收回神來轉頭瞧向嬤嬤,摸了摸自己的耳垂,還是痛的,方才沐浴之前她咬著牙將沾著血的耳墜摘下來,耳垂腫了起來。

“沒什麼事。”九陰沒讓她替自己處理,這點紅腫她睡一覺便好了,屁大點的傷,哪裡還用得上藥箱啊。

“我餓了嬤嬤。”她在宮裡就沒吃東西,早就餓了,這會兒回到嗣王府想起平時吃的,更餓了,“你去這府裡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吃的。”不知她走後嗣王府還做不做好吃的了。

青絲嬤嬤忍不住笑了,心裡隻覺得公主到底也隻是個十六七的孩子,經曆了今晚這樣的事,卻還想著好吃的,也不知道怕的。

她正想說去廚房找些吃的來,就見公主吸了吸鼻子,仿佛聞到什麼一般從她坐著的美人榻上坐直了,探著腦袋伸出了開著的窗外。

肉的香味。

九陰探腦袋往外一瞧,果然瞧見春桃端著什麼東西正要敲她的門,哎呀呀不枉她疼她一場,“是什麼好吃的?”

春桃被她嚇了一跳,一扭頭就瞧見窗戶裡探出的腦袋,她剛洗了黑發,半濕不乾的披著,一張白淨的臉脂粉未施,可真好看,白瓷一樣,眼睛還是蜜一樣的顏色。

“進來。”她對她招了招手。

青絲嬤嬤拉開了門,春桃端著食盤進了房間,見她盤腿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心裡難免想:她們夫人也喜歡盤腿坐在房間裡的羅漢床上。

春桃歎了口氣,夫人走後她瞧見什麼都覺得像夫人。

“是什麼吃的?”九陰吸了吸鼻子,像是豬蹄的味道。

春桃端著食盤過去,小心翼翼放在了她麵前的案幾上道:“是豬腳燉了湯,煮了麵。”她掀開了蓋子,香氣和熱氣騰了出來。

可真香啊。

那燙還是紅油豬腳湯,上麵撒了綠油油的野菜,看的她更餓了。

“你怎麼知道我餓了?”九陰拿起了筷子問春桃。

春桃低頭站在榻邊道:“是爺吩咐的,爺說公主想必不喜歡宮中的吃食,沒吃什麼東西,吩咐奴婢給公主煮了這碗長壽麵。”她偷眼去看公主的神色,試圖從她的神色裡找出和夫人相似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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