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 堂堂神子,天生六眼,活了這麼大從來不知道‘挫折’二字該怎麼寫。
直到他站在新乾線的檢票口, 發現沒有身份證明不能買票。
五條悟:“……”
很好,這個仇他記下了。
明明他都已經在東京逗留了一天, 避開了五條家的封鎖, 卻還是不能順利離開。可惡, 等他回到五條家, 就找人去把jr東海買下來。
站在人群中, 他戴著兜帽, 將顯眼的白發和精致的容貌都藏了起來。
“嘖。”他雙手插在兜裡,不爽地踢了踢腳邊的石子。
被車票坑了的神子隻能另辟蹊徑, 找彆的辦法搭車。
一瞬間, 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大變活人, 就像他們都沒注意到五條悟就站在他們身邊一樣。
不多時, 由東京駛向京都的車次就進站了,乘客們依次上車,各自找到位置坐下。
列車發動。
突然,一個某處車棚上傳來了‘咚’地一聲, 聲音很輕, 混在列車行駛的噪音中幾乎聽不太出來。
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詫異地抬頭望向上方。
“你聽到什麼聲音沒有?”他問自己坐在旁邊的同伴。
“沒有啊?”對方看他一眼, 又看看車頂,“怎麼了?”
他喃喃道:“我好像聽到什麼東西砸在上麵……”
同伴笑道:“是錯覺吧?你最近工作強度太大啦。”
那人欲言又止:“……可能吧。”
這可是正在行駛中,時速二百公裡以上的特快列車啊,什麼東西能在這時候落在車頂上呢?
……
“嘿喲!”
五條悟輕呼一聲,就地翻滾了一圈卸去衝刺的力道。
不能搭乘新乾線的正式座位, 那他就搭個便車咯,反正車頂也不要錢,沒人會查他票的。
他找了一處靠近鐵軌的電線杆,從頂點跳到了新乾線的車頂上。也就是他能力高超,敢搭這種‘便車’,但凡換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此時已經被高速行駛中的列車刮飛了
。
而五條悟有恰到好處的咒力護體,隨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就站了起來。
他心情很好地哼了一聲:“不愧是我。”
說完,就無視了時速兩百公裡以上的獵獵疾風,悠哉地沿著列車頂部溜達起來。
還有三小時呢,不知道這車頂上會不會有什麼樂子給他解悶呀?
……
巧的是,這列車上還真有幾隻咒靈。級彆不高,充其量就是每天坐車往返通勤的打工人的怨念集合而成的不入流小家夥罷了,五條悟都不用伸手,一個眼神過去就能把它們統統祓除。
“好無聊啊啊啊啊——”他拉長了音,故意張著嘴巴吃風,把尾音兜得一拐一拐的。
才出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覺得沒意思了。
他乾脆不顧形象,一屁股坐在車頂上望天,湛藍的眸子裡全是怨念。
“十影法……你可得有點意思啊。”
要不然多對不起他大老遠跑來看這一趟?
說完,他暫時合上了眼,像是陷入了淺眠一樣,再無聲息。
列車按時到達了京都,五條悟聽人說起過,禪院家本家的位置距離新乾線車站並不遠,隻要走路就能到達。
而且以他的眼力,離得老遠就看到那座籠罩了整片山脈的‘帳’了,那就像一個再顯眼不過的道標,對每個咒術師宣告著:這裡是禪院家的地盤。
這樣做的目的,無非就是震懾外來咒術師不要在附近亂來,但對五條悟來說,這種警告簡直比新乾線的檢票口還要無力。
隻要他想,隨隨便便就能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潛入禪院家,難度不會比搭便車難上多少。
列車進站後,他挑在停靠月台前從車頂上跳了下來,這樣一來就不會有人注意到車頂上的身影。以他的身手,想要在無人察覺的時候混入人群中,簡直再簡單不過了。
他原本是這樣以為的。
然而,就在踏上月台的一瞬間,他忽然感受到一股難以忽視的強烈視線——
什麼人?!
——他猛地回過頭去,正好對上一雙黑沉沉的眸子。
該怎麼形容呢?那雙眼睛,簡直就像是被剝奪了一切光線的黑夜,陰沉得幾乎要將人吸進去。
五條悟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隔著人群,他和剛剛離開禪院家的甚爾對上視線。
簡直就像命運安排了二人要見上一麵一樣,明明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可他們卻碰麵了。
五條悟沒認出來這就是三月份跟著直哉身邊的保護者,而甚爾也沒認出來他擋在兜帽底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