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恐怖的事,莫過於你以為自己已經逃出生天了,結果一回頭,謔!根本沒有!追兵還是緊緊跟著後麵!
報應不爽,樂極生悲。
偷蛋賊哀嚎一聲:“呷——”然後趕緊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直哉神色不善地眯了眯眼,還想跑?!
這栽贓偷蛋罪名的仇,他是報定了!!
痛失寶貝蛋的食草龍原本緊盯著他一個人追,結果這時前方忽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咦?這不是遠近聞名,臭名昭著的搔鳥嗎?
這家夥可是偷蛋慣犯了,它們這群生活在叢林裡的龍多多少少都有點信息交流的渠道,知道這家夥有多惡貫滿盈。
再仔細一看——咦?怎麼這家夥手裡還抱著一顆它的蛋?!
好啊!原來偷蛋賊不止一個,而是足足兩個!
食草龍再次發出一聲憤怒到極點的咆哮聲,甩著粗壯的尾巴,朝搔鳥追去。
直哉要是能知道它在想什麼,一定會叫冤。拜托,偷蛋的真的不是他,請彆給他安上奇奇怪怪的罪名啊!
身後的追兵已經被罪魁禍首吸引了注意力,按理來說直哉身上的危機已經解除了。但他一是為了觀察這裡的生物習性,二是為了見證栽贓自己的可惡搔鳥的下場,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它身後,為速度較慢的食草龍做著指引。
“呷——!”注意到他的舉動,搔鳥眼中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憤恨。
這樣下去,它一定會被追上的!它已經好幾天沒有進食了,在這樣下去,它會餓死的!
沒辦法,隻能去‘那裡’了,隻要能到達‘那裡’,就一定能帶著戰利品逃脫!
搔鳥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隨後它忽然調轉了方向,將直哉和食草龍引向了另一個方向。
直哉沒有察覺到異常,也沒注意到偶然擦肩而過的一顆古樹之下,有著數道略顯顏色陳舊的爪痕。
倒是食草龍本能地察覺到了此處的危險,它有些猶豫地放慢了腳步,幾番掙紮之後,最終選擇放棄追逐,也放棄了那顆被搔鳥偷走的蛋。
……比起後代,有些時候還是自己的性命來得更重要。
它已經深入了不該踏足的地區,再向前,就是‘那位’怪物的領地中心了。
望著搔鳥和直哉的背影,它哀切地長號一聲,為自己未能出世便注定夭折的子女獻上悼念。
隨後,它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直哉驚訝地瞪大了眼:“……這是怎麼回事?”
剛剛追他的時候不是還氣勢滿滿的嗎?怎麼現在就放棄了?
他不了解這片叢林的生存規則,就算了解,可能也並不會有太多切身的體會。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在這片叢林中展現得淋漓儘致。
對他來說,唯一要緊的隻有搔鳥試圖陷害自己,導致他被食草龍追了的仇最要緊。
於是,就算是食草龍已經放棄了追逐搔鳥,他還沒有放棄。
搔鳥再次回頭瞭望的時候,心裡的憤恨已經儘數轉化為後悔——早知道它就不招惹這個小豆丁,快點跑就完事了!
但事已至此,再後悔已經晚了,好在它對此行有所準備,肯定能把這纏人的豆丁甩掉!
下定決心後,搔鳥繼續一往無前地朝著前方奔跑。
它占了了解地形的優勢,而直哉占了身形輕便的便宜,二者你追我趕,搔鳥拚命加速,一時間竟勉強維持了距離。
但隨著直哉對叢林地貌的逐漸適應,這點距離也在逐漸變短——短短數十秒的時間,一人一鳥就已經跨越了一公裡的距離,穿過了叢林,來到了一處溪穀之中。
從外麵的大湖泊分支出來的溪流,繞過長長的路線,最終在這個小山穀中停了下來,彙聚成一汪池塘。
如果直哉此時從高空鳥瞰,就能發現這處溪穀的異常之處。彆的地域中多多少少還有些食草龍一樣的中型生物,但以這處溪穀為圓心的數公裡距離之內,居然沒有任何小型以外生物活動的跡象。
直哉一衝出叢林,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隻見溪穀中四處漂浮著體積龐大的肥皂泡,輕靈的透明薄膜在陽光下折射出五顏六色的美麗光彩,差點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下意識停住了腳步,不敢隨意觸碰這些肥皂泡。但搔鳥卻好似對這裡十分熟悉一樣,身形敏捷地在泡泡的間隙中快速穿梭著。
直哉眼看著它以最快的速度直線穿過泡泡陣,消失在了溪穀對麵的一線通道之中。想要追上它的話,要麼像它一樣走溪穀,要麼就繞路再翻山,但那時候搔鳥早就跑得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