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幾天過去,眨眼間,已是盛夏。
烈陽烘烤著大地,到處都氤氳著熱氣,垂柳上的綠葉沒有微風的吹拂,懶洋洋的掛在枝頭,少了許多生氣。藏在濃密的樹葉中的夏蟬,卻是叫得一聲比一聲歡快,鳥兒倦了,躲在自己溫馨的小窩中,馥鬱的枝頭,就成了夏蟬的天堂。
沉夕坐在樹蔭下,閉著眼,懶懶的不去思考。
幾日過去,身上的傷口已好了大半,那個王爺也沒有再來打擾她,她自然是樂得清靜
,隻是那天之後,東弧破派人送了好多的不補品首飾過來,惹得王府中的人都在紛紛猜測,她,沉夕,成了王爺如今最寵愛的女人。
“姐姐,喝點冰鎮蓮子湯吧”,小丫的聲音在沉夕上麵傳來,沉夕睜開眼,身上出塵的靈氣和孤傲的氣息頓時掩去,隻剩下麵對小丫時的溫柔。
幸好,她身邊還有小丫。
沉夕笑笑,從小丫手中端過蓮子湯,放在嘴邊喝了幾口。小丫忙拿過碗又要從旁邊的湯蠱乘。
“你也喝點吧,天熱”,小丫為自己忙來忙去,她這個做姐姐的怎能虧待她。
小丫又遞一碗過來,“小丫不喝,這是主子才能喝的”,方嬤嬤說過,姐姐是主子,自己是奴婢,奴婢是不能跟主子同吃同坐的。
沉夕自然也知道方嬤嬤對小丫說過的話,“主子的話,難道小丫不聽嗎?姐姐讓小丫喝”,沉夕溫和的說著。
小丫太單純,彆人說什麼她就做什麼,永遠不會變通。
“可是…”
“彆可是了,快喝,看你熱的臉都紅了”,沉夕將碗推到小丫麵前,卻敏感的感覺到她的碰觸讓小丫的雙手縮了一下,而小丫的雙眉也似乎皺了起來。
難道…
沉夕猛地把湯碗放下,迅速的拉過小丫的手,不顧小丫的反抗挽起了她的袖子。
頓時,一條條新鮮的傷疤如蜿蜒的血蛇,映在那潔白細嫩的藕臂上,沉夕瞬間變了臉色,清明的眸子一片陰狠。
“說,誰打的?”看傷痕的新鮮程度,應該不出兩天。
“沒…沒人,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小丫縮著頭,害怕的看著沉夕,一雙大眼委屈的蓄滿淚水。
“你自己?你自己能弄成這樣嗎?”一條一條的傷痕,明顯是被人打的,“說,是誰
,你要是不說,我就不讓你陪著我了”。
“不要,姐姐,小丫要陪著姐姐,我說,我說,是…是浣衣軒的於嬤嬤”。
“是她?”沉夕滿臉氣憤,更多的卻是對小丫的心疼。
以前在浣衣軒的時候,那個於嬤嬤就總是借故為難她和小丫,想必是如今她成了主子,於嬤嬤就隻能把怒氣撒在小丫身上。
一開始沉夕也不知道於嬤嬤為何總是為難她,後來從小丫口中得知,於嬤嬤的女兒巧玉一直在東弧破身邊做丫鬟,幾年下來卻連個侍妾都沒攀上,於嬤嬤心裡有氣,不自覺的就撒在了沉夕的身上。
如今,她是主子,是王府的側王妃,雖然她不稀罕,可是她也不允許有人欺負小丫。
“走,去浣衣軒”,眼中的柔和沒去,已是一片冷然。
“不,姐姐,不要去,小丫不疼的”,小丫焦急的拽著沉夕,沉夕一個眼神瞪過去,將小丫的話堵了回去。
沉夕一路走到浣衣軒,今日正是於嬤嬤值班,一進浣衣軒,於嬤嬤眼尖的讓眾人停下手裡的活,帶著眾人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