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說:“你是個好人。”
唯獨眼神兒不咋好使。
這天之後,最後一個不信邪的人也放棄了。
左顏總算在剩下的一年裡清淨了點,更專心地開始準備畢業和工作的事情,這個過程不順利,因為她人生地不熟,沒有門路也沒有人脈,折騰了很久才找到一個福利不錯的小公司。
那之後,她的精力就用在了怎麼適應社會和職場,以及如何不讓自己下崗失業。
成年人的社會裡,示好和求歡都變得更加曖昧,更加心照不宣。左顏裝作看不懂,無視了那些或明顯或隱蔽的信號,背地裡被人送了個“榆木腦袋”的外號。
她喜聞樂見,繼續為自己創造更悠閒的生活,上班的時候能偷懶絕對不放過,下班的時候能早走絕對不留到最後一分鐘,除了需要早起去擠地鐵,以及偶爾得抽時間去超市采購必需品以外,她的生活過得還算自在。
而這份自在的前提條件,就是不去想複雜的人際交往,不去碰觸會迷失自己的世界,明哲保身,多聽少說。
反正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單身萬歲。
情啊愛啊**啊,哪有遊戲好啊。
“明天開始不準穿這種毛衣。”
她咬著遊安理的下唇,聲音壓得很低。
坐在椅子上的遊安理挺著身,擠壓著她的,海藻般的烏黑長發落在了兩人的呼吸間。
左顏發覺了她不同以往的沉默,這種沉默好像從昨晚上就開始了,她在沉默裡溫順,不管自己怎麼惡劣,都沒有要算賬的跡象。
不管是不是縱容,左顏都是得寸進尺的臭德行,她越放任,左顏就越想要更肆意。
“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左顏彎著膝蓋跪坐在她的椅子上,一邊說,一邊挑釁地頂著她的腿。
毛衣在她手裡被捏得亂七八糟,遊安理抱著她的脖子,隨她怎麼挑釁,隻專注地吻她,她的唇,她的下巴,她的全部。
左顏沒想這樣的,她始終記得這裡是遊安理的辦公室,能占占便宜就滿足了。
但現在的情勢,顯然不允許她再從這上麵下來。
這可是遊安理。
不是夢裡的虛影,也不是短信記錄裡永遠停留的文字。
更不是她藏在心裡不能再告訴任何人的、她的初戀回憶。
而是看得見的、聞得著的、摸得到的遊安理。
左顏舍棄了語言,隻吻她,感受她,像她一樣沉默卻不收斂內裡的熱。
有些東西是不能說出來的。
就像在做一場美夢的時候,你一麵滿心歡喜地沉浸著、享受著,卻又一麵感到忐忑,想要跟夢裡的那個人不斷確認:“你是夢嗎?”
如果她回答:“是。”
你該有多難過。
如果她搖頭否認,讓你相信了,然後在你們最快樂的時候夢醒了,又該有多難過。
所以左顏在一次次的夢醒之後明白了,是夢也不錯,夢裡那麼快樂,去相信然後感受就行了。
管它會不會醒,又會在什麼時候醒。
不拆穿是聰明人的沉默。
遊安理半眯著眼,在她的包圍圈裡緊繃著,又放鬆了。
貪得無厭的人又吻住了她,連她的發絲也不放過,纏繞著、束縛著,手指伸入發間輕輕地緊握。
用一頓飯的時間換幾次快樂應當是值得的,所以這一次遊安理也縱容了她,隻要彆貪心到吃完這頓還想著下一頓。
真皮電腦椅被擠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遊安理輕拍了她一下,她卻變本加厲,大著膽子湊上來,想用一點話語來增加趣味。
遊安理抱住了她的肩,垂下眼感受著她開口時發出震動的咽喉。
“我喜歡你……”
她狡猾地拉長了尾音。
“……這種時候發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