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人的私事,多一句嘴已經夠了,再多就惹人煩了,左顏拋下了這件事,正要打開遊安理的對話框,就見左邊的聯係人多出來一個小紅點。
有一條未讀的好友申請。
左顏奇怪地點開看了一眼,看到昵稱那三個大寫字母時,不由得一陣無語。
——這年頭竟然還有人拿自己名字的首寫當網名。
左顏點了通過,沒去管他,點進了遊安理的對話框。
聊天記錄裡還停在那句“寶貝外賣”上麵,左顏那股子勁兒又上來了,劈裡啪啦敲下一句話發過去。
“寶貝,晚上吃什麼?”
她抖了抖一身的雞皮疙瘩,繼續敲鍵盤打字,膈應遊安理。
“是吃中餐,還是西餐,還是……”
最後一個字還沒打完,旁邊的同事就滑過來,叫她:“小左,之前的那個營收報表給我一份。”
左顏手一抖,胡亂按著鍵盤把消息給發了出去。
她麵不改色地拿鼠標隱藏了窗口,調出文檔,然後右鍵選了打印。
“好了,你去打印機那兒拿吧。”
“謝了。”同事說完就起身走向打印機。
等人走了,左顏才不動聲色地打開聊天窗口,看了一眼自己最後發出去的消息。
“是吃中餐,還是西餐,還是你媽。”
左顏顫抖著手,緊緊捏著鼠標右鍵點撤回,對麵已經發來了消息。
遊安理:“?”
“……不,你聽我解釋。”
生活處處有驚喜。
如果這驚喜裡麵不包括被遊安理按在辦公桌上教訓的話,左顏會更開心一點。
她還記得早上痛失的那條底褲,說什麼也不肯,一手拽著自己的衣服,一手去推遊安理,整得像是什麼犯罪現場。
遊安理嚇唬了她一頓,看她高漲的氣焰差不多塌下去了,才收了手,饒她一命。
“晚上出去吃。”
遊安理幫她扣好背後的排扣,捏起那枚掉出來的指環,重新放進了她的衣領內。
左顏腿都還在發軟,坐在玻璃桌上緩了一會兒,才問:“又要去聚餐?”
昨天晚上那一出夠折騰人了,她可不想再來一次。
遊安理攬著她的腰,把她拉起來,手指收緊了她的衣擺,靈巧地幫她塞進褲子裡,又替她把鬆鬆垮垮的大衣給整理好,然後回答:“不是聚餐,就我們兩個人。”
左顏用自己還沒恢複思考能力的小腦瓜消化了一下這句話,最後提取出了中心含義——不是聚餐,是約會。
她頓時就有力氣蹦噠了,從桌上一躍而下,迫不及待地問:“吃什麼?”
遊安理發現這兩天她是越來越不把自己當外人了,送禮物就收著,買設備也拿著,請吃飯的時候甚至直接選擇性忽略了那個“請”字,吃得那叫一個心安理得。
就像以前給她綁定話費套餐的時候一樣。
遊安理一開始以為她就是這麼個缺根筋的小姑娘,誰對她示好她都樂意接受,不知道“拒絕”兩個字怎麼寫。真這麼持續下去的話多半要吃大虧。
但很快遊安理就發現了——不是。
同學借她抄作業,她會送一些新鮮好玩的零食玩具給對方,家政阿姨來幫忙的時候,給她帶了家鄉特產,她也會塞一堆進口巧克力給阿姨,讓她帶回去給孫子吃。
看起來是懂禮貌,實則是不肯拿任何人的東西。
後來遊安理才知道,這都是她從小經受的家教,因為左增嶽的地位與日俱增,想攀關係的人越來越多,就會從他的家庭方麵尋找突破口。
“有些人啊,你拿了他一丟丟的東西,他就想從你身上成百上千地討回去。這話可是我爸說的,我覺得特彆對。”
她得意洋洋地說出這個“訣竅”時,渾然沒發現她的行為已經和這句話背道而馳。
遊安理沒忍住說了這句話。
小姑娘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理所當然地回答:“你又不是他們,你是遊安理啊,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這句話遊安理沒有問出口,因為她知道答案不是當時的自己能坦然接受的。
“你在我這兒白吃白喝,還連吃帶拿的,想好要怎麼還債了嗎?”
離開停車場後,遊安理開著車,看著前麵的路,平靜地開口問。
副駕駛座上的人“嘖”了一聲,撩開衣服,指著那些印子質問她:“這不是在賣身了嗎?還要啥自行車?”
遊安理抬手將她的衣服拽下來,遮好之後,才收回手,繼續道:“是嗎?我還以為賣身的是我呢。”
左顏心虛地瞄了她一眼,麵上卻還是嘴硬:“瞧你這話說的,你有勁兒的時候我張腿,你沒勁兒的時候我乾活,還不夠敬業嗎?”
遊安理無言半晌,最後警告她:“我建議你把這力氣留到晚上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