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顏第八次偷瞄過去的時候,頭上的泡沫都洗乾淨不知道多久了,卻還賴在花灑下麵不肯挪一步。
明明以前也不是沒跟遊安理一起洗過澡,連溫泉池都一起造作過了,這裡的浴缸也翻騰過了,但左顏心裡還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可能是因為,這是她們第一次在一起單純洗澡,而不是借著洗澡的名義乾來乾去。
左顏衝乾淨身上的泡沫後,第九次偷瞄了眼浴缸裡泡澡的人,終於還是沒忍住問了句:“你洗頭了嗎?”
遊安理閉著眼睛,神態放鬆地泡在浴缸裡,像個浴缸廣告裡的睡美人。
——雖然沒有哪個廣告會出現這樣活色生香的鏡頭。
她連眼睛都沒睜開,不鹹不淡地回了句:“沒洗。”
左顏立刻拿著花灑挪過去,有些討好地問:“要不,我幫你洗?”
遊安理沒有說話,反應也很平淡,左顏得了默許,伸手摸上了她濕漉漉的頭發,開始竭誠為領導服務。
這頭烏黑的長卷發保養得很好,又黑又亮,摸起來也沒有燙過後的乾燥,倒是挺柔順的。
而且——
這發量可真多啊。
左顏“嘖嘖”兩聲,一手拿著花灑,一手揉著她的頭,活像個專業的洗頭小妹。
遊安理享受著她的服務,還不忘挖苦她一句:“你頭發最近掉得多嗎?”
真煩人。
左顏瞪著她光滑飽滿的額頭,差點就想給她彈個腦瓜崩。
但有一說一,自從遊安理搬過來以後,她幾乎沒有機會再熬夜打遊戲了,所以這兩天掉發的量也看起來少了一點。
而且她才下定決心要“臥薪嘗膽”,怎麼能這麼快就破功呢?
左顏調整了下自己的心態,語氣輕輕地回答她:“掉得少了,你看我最近作息多規律啊,吃飯也是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不要太健康。”
她選擇性忘記了那頓火鍋。
遊安理從浴缸裡坐起了身來,左顏還在揉她的頭——已經變成了揉著玩,見她突然起來還以為是又把她惹到了,正要湊過去哄一下,就聽她說:“你不冷嗎?”
左顏拿著花灑,熱水也一直在往身上流,確實不怎麼冷。
但她話到了嘴邊,忽然靈光一現,回答:“有點冷。”
遊安理瞥了她一眼,開口道:“進來吧,彆感冒了。”
左顏立刻起身,踩進了浴缸裡,在她身後緊緊貼著她坐下。
彆說,有熱水包圍住的感覺就是不一樣,真舒服!
左顏非常滿意這個進度,所以說女人還是要多哄一哄的,你看遊安理她再牛逼不也是個女人嗎?就是要哄著她,順著她,不要硬碰硬,好日子不就來了嗎!
浴缸共浴什麼的,多美好啊,這不得來點小情趣?
遊安理撩起頭發甩在她麵前,語氣淡淡地說:“繼續洗吧。”
“……哦。”
左顏老老實實地按捺住那些小心思,伸手去擠了擠洗發水,然後輕輕塗抹在遊安理的頭發上,揉搓開,打出泡沫來。
花灑還在她手裡,源源不斷流出熱水,澆灌在遊安理光滑雪白的背上、和自己的腿上。
左顏專心地洗起了頭發,拿出最佳的服務精神來,安靜又耐心,還不忘在她頭上按摩幾下,給她放鬆紓解。
遊安理一放鬆,就靠在了她的身上,左顏隻能靠在身後的浴缸邊沿,前麵的大白兔都被擠得變了形。
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故意的。
左顏想著,也不敢問,繼續給她衝洗頭發。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從指尖溜走了。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仰頭和低頭,也不知道是誰拿開了隔在中間的花灑,扔到了浴缸裡,然後緊密地貼在一起,繼而擁抱親吻。
左顏有些沉浸在這個吻裡,因為這一刻的遊安理是這麼無害,就仿佛收起了刺的刺蝟,軟乎乎的,摸起來暖洋洋的。
她的手指從發梢一路往上,沿著遊安理的背脊弧線攀登著,最後深深埋入了她後腦的發間,再輕輕一推,加深了這個吻。
遊安理很寬容地給了她肆意的權力,從坦然接受,到溫柔回應,吻得輕又綿長。
水從花灑裡不斷湧出,逐漸漫出了浴缸,往外嘩啦啦流淌著,成了整個浴室裡唯一的聲響。
左顏想要更多,卻又不忍心打破這一刻的令她感到安心且著迷的寧靜。
就像她們終於不再有任何爭執、猜疑、隔閡。
隻剩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