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不用找了，劉經理定了一個地方。”
對麵立刻問：“在哪家店吃啊？”
左顏麵無表情地打字回複：“這次不是出去吃一頓飯，是吃三頓。”
張小美：“？”
左顏直接把劉經理發來的宣傳圖轉發給了她，然後毫不意外地收到了一個歡快的回複。
“哇塞！溫泉度假村！好棒！”
左顏：“……”
如果這工作不是落在她頭上，她也會覺得好棒棒。
周五的整個下午，左顏都在埋頭苦乾的同時，跟自己的想法做抗爭。
她一麵覺得自己純屬倒黴，領導太奇葩，要不乾脆就跟遊安理說的那樣辭職算了。
一麵又不想這麼快放棄，因為怎麼想都覺得現在撂挑子不乾了很矯情，一點點工作而已，她都在社會上適應了三年多了，難不成還是以前那個毫無抗壓能力的小屁孩嗎？
左顏咬著牙，趕在三點之前把自己的本職工作全部完成，又仔細確認了一遍要今天交的那部分，自己先修訂了一次，然後才開始做團建的安排。
——再一次向張小美同誌表達誠摯的感謝，她又主動包攬了聯絡度假村的任務，說“這事兒她熟”。
左顏決定度過這一劫之後，一定要請她吃大餐。
上午做的人數統計相當於白搭了，因為換了個這麼有吸引力但又需要在外麵住一天的地方，參與的人數一定會有變化。
左顏馬不停蹄地在部門群裡發了一條通知，把出行時間、出行地點、返程時間之類的重要信息先告訴他們，讓他們在下班之前給她確定的回複，一旦確定就不能更改。
好在她平時經營的人際關係不算壞，大家都知道她是被趕鴨子上架，在這種小事上還是幫了她一把，沒出什麼幺蛾子。
連最難搞的幾個“大爺”，也在下班之前給了她回複。
左顏已經趁這個時間做好了幾份表格，用來打印行程安排和統計人數與預算開支。
等她盯著屏幕劈裡啪啦敲著鍵盤，突然覺得肩膀痛的時候，抬頭一看，辦公室裡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她站起來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感覺天都快黑了，趕緊拿出手機給遊安理打電話。
那邊的人一直沒接，左顏不知道她還在不在辦公室，隻能先放下手機，把電腦裡的文件全部轉成共享文檔，把鏈接發到了手機上，然後開始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晚上還要帶租客看房，遊安理明明已經提醒過她一次了，結果還是忙得焦頭爛額，這會兒趕回去恐怕連飯都來不及吃了。
辭職的念頭再次從腦子裡一閃而過，左顏歎口氣，對自己這種一遇到事情就打退堂鼓的狗脾氣已經自暴自棄了。
反正先把這一回混過去吧。
她剛收拾完東西，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從裡邊兒的過道上響起。
一聽就知道是遊安理。
左顏給自己穿上外套，背上挎包——還是那個舊包。因為遊安理買的新包看起來實在是有點招搖。
等看見走出來的身影後，她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就轉身往外走。
遊安理一手拿著電腦包，一手整理著外套衣領，跟在了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辦公室，鎖好了門，然後走向電梯，又在電梯到站後進了電梯門。
裡麵站著幾個青年，看身上的衣服多半是彆的公司裡的人——他們公司上邊還有個程序員紮堆的公司。
遊安理和左顏站在前麵，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看起來就像不認識的人一樣。
借著電梯門上麵的模糊倒影，左顏發現後麵幾個人的視線一直放在遊安理身上。
其實這是正常現象，誰出門逛街不愛看美女呢？左顏就喜歡看。
但她可以看彆人的老婆，彆人不可以看她的。
左顏不動聲色地將肩上的挎包給扔到了地上，然後借著撿起來的動作，順理成章地站在了遊安理的身後，把她的身形擋住。
整個過程裡，遊安理隻在她扔包的時候瞥了她一眼。
電梯到了一樓後，那幾個男的走出了電梯，其中一個還回過頭看了眼，目光放在遊安理的臉上。
左顏用力戳了一下關門鍵，等電梯門關上了，才小聲罵了句：“看你媽呢看。”
遊安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活改變了人，還是人的本質會在艱苦的環境裡慢慢暴露，遊安理發現闊彆多年，她彆的長進沒有，罵人的本事倒是有了質的飛躍。
畢竟放在以前，就算在床上被欺負狠了，她也隻會把那些毫無殺傷力的詞翻來覆去地說，一邊說，還一邊哭哭啼啼。
再看一眼旁邊滿臉怨氣的人，遊安理想，時間果然是一把殺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