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殤看著燕太後,沉聲道:“母後您曾是王氏大族最為驕傲的女公子,如今是燕國最為敬重的國母。”
燕太後眸光一顫,身子僵住,麵上諷刺極了,“王上是在指責諷刺哀家嗎?”
“兒臣不敢,隻是有些事情,不適合您。”
“嗬嗬,王上是在替那個賤種抱不平吧?”燕太後臉色又再次扭曲,“怎麼?莫不是你也被她迷惑了,為了她都要指責你的母親了?不要自己的母親了嗎?你忘了誰才是你的至親嗎?”
“母後,兒臣當初上戰場,當初弑父奪位都是為了讓您不再受人冷眼,是為了讓您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國母。”慕容殤無奈地閉上眼,聲音雖淡,卻帶著絲絲受傷。
燕太後身子晃了晃,心一震,眸中的扭曲恨意散去,淚水滑落,雙手直抖,啜泣道:“殤兒,母後不是這個意思?母後不是這個意思?母後隻是,隻是害怕,隻是害怕……”
慕容殤性子向來冷淡,即便做得再多,也從不言出,正也是因此,他難得的一次吐露情感,才越發令人心神震動。
他撩起衣擺,跪在燕太後前麵,“您含辛茹苦撫養兒子長大,受儘了多少苦楚,兒子卻一而再再而三惹您傷心,是兒子的罪過。”
“殤兒!”
“不,殤兒,你快起來,是母後的錯,是母後給你蒙羞了,是母後不對!”
燕太後後悔了,是,她是王氏大族最尊貴的女公子,是燕國最為驕傲的王的母親,是尊貴的國母,她怎麼能做出那等讓折辱兒子驕傲的事情?
是她蒙了心智了!
是她的錯!
慕容殤看向燕太後,寒目和小時候一般,孺慕敬愛,“母後,無論您做什麼事情,兒子都不會怪您,隻是這一切因果過錯兒子都會替您擔下的。”
燕太後雙手捂臉,淚水決堤,搖著頭,這是她的兒子,是她這麼多年活下去的信仰,她就算再恨唐婉兒和慕容真,也絕不會想傷害兒子的。
為什麼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為什麼?
……
“姐姐,你怎麼……怎麼來了?”
被打了十大棍、屁股開花的唐六躺在床上,剛剛他師父才派人給他上了藥,褲子都沒穿上,方才他聽到開門聲,以為是同寢室的小太監回來了?
隻是開口詢問了一聲,沒聽到回答,才抬頭……
這一抬頭,差點把他驚得蹦躂了起來,然而傷得有點小重,蹦躂不起來,隻好手忙腳亂地將旁邊的被子蓋上。
餘悅見此,唇角露出點點笑意,走到他床邊坐下,將一瓶藥放在他床頭。
唐六本慘白的臉色此時紅得厲害,那嬌羞的樣子,跟個女孩子一樣,但她還是堅定地看向餘悅的臉。
方才太後那老妖婆將一個茶杯砸向姐姐,好在沒整個砸到她臉上,卻還是被濺起的碎片傷到了。
餘悅的臉本就白皙嬌嫩,那點傷痕格外地觸目驚心,令人心疼。
被打了十大棍眉間都沒一點波動的唐六此時卻眉頭緊蹙,撐著要起來給餘悅傷藥。
餘悅按住他的手,搖搖頭,“沒事,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