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大帝第六年快入冬時,洛神大軍直入西麟國都,斬了負隅頑抗的皇帝頭顱,太子攜大臣奉上玉璽投降歸順。
自此,大陸隻有一個洛神帝國。
打贏了戰的皇帝陛下很是高興,都沒等大軍一起開撥回師,將一些必須他出麵處理的事情弄好後,其他的全丟給了吳煬那個倒黴蛋,自己則是帶著暗衛快馬加鞭地趕回京城。
悅兒,兩年了,我很想很想你!
悅兒,我贏了,你說過要嫁給我的!
顏昕眉眼間的期待欣喜覆蓋住了疲勞,明明這兩年來他幾乎都沒什麼好好休息的,但是他卻感覺此時他的力氣滿滿的,連續騎馬狂奔十天十夜都不是問題。
當然這操作,皇帝陛下自然是不敢的,因為他收到心愛女子的信件,吩咐他就算急著回來也不許連夜趕路,否則若是他敢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在她麵前,他們之前的約定就不算數了。
她如此風華絕代,可不想站在一個邋遢大叔身邊。
皇帝陛下:“……”
邋遢……邋遢……還大叔!?
皇帝陛下想起自己的年紀整整大了他的悅兒六歲,瞬間就不好了,要是悅兒嫌棄他老咋辦?
皇帝陛下表示深深滴拒絕,因此即便他再心急,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而且順便晚上保養一下自己的臉蛋,力求以最帥最好看的姿容出現在她麵前。
……
“他回來了。”
本躺在軟塌昏昏欲睡的餘悅聽到銅鏡的話,緩緩睜開眼,一雙桃花眸似失去了所有光澤,一片漆黑和疲憊,隻是稍縱即逝,她的眉眼依舊淡雅平靜,好似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銅鏡,我的樣子看得起來還好嗎?”
“嗯,一切看起來如常。”
“那就好。”
餘悅剛想撐著軟塌起來,一陣風便從殿外刮了進來,伴隨著一道極致思念溫柔的呼喚。
“悅兒!”
餘悅抬眸,他已經換下一身甲胄,依舊是月白廣袖長衫,君子如玉,俊美尊貴,隻是整整兩年都待在戰場上,原本被他斂下的肅殺冷漠重新染上他的眉眼,但或許因為見到她,此時他眸中更多的溫柔欣喜。
他站在軟塌前,有些局促地看著她,一種近鄉情怯,或是擔心這一切又是他的一場夢。
餘悅櫻唇勾起,點點笑意染上她的眉眼,主動伸手握住他的大手,揶揄道:“怎麼了?才兩年不見,莫不是忘了我的樣子了?”
“不,不是的,”顏昕反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坐在她身旁,尊貴的頭顱此時卻似大狗狗一樣靠在她的肩上,輕蹭他的頸間,滿足地喟歎一聲,“悅兒,我想你了。”
餘悅眸光晃顫,隨即伸手輕拍他的後背,輕聲道:“辛苦了。”
顏昕將她抱在懷中,低低一笑,“嗯,很辛苦,所以悅兒一定要記得我們的約定。”
“記得,不會忘的。”
顏昕抬頭,墨眸亮晶晶地看著餘悅,麵上是不掩飾的開心激動,“悅兒,你答應嫁給我是不是?”
餘悅抿唇一笑,歪了歪腦袋,“那我要是違約,皇帝陛下想怎麼辦呢?”
“不管,”顏昕抵著她的額頭,有些似小孩子撒嬌一樣,“反正悅兒答應我了,我出征前已經讓人著手準備婚禮了,十天前讓東方給我算好了日子了,下個月初,是黃道吉日,正好也是戰敗國使者來朝拜的日子,剛好讓天下人都見證我們的婚禮。”
餘悅啞然一笑,兩年前就已經讓人在準備婚禮了,他這是對自己多自信,或是多猴急啊!
“你也真不怕你明君的形象都沒了。”
顏昕挑眉,“這洛神國上下,還有誰不知道朕覬覦大祭司已久了?”
覬覦?
“你這是用了什麼詞?”餘悅嗔了他一下。
“悅兒。”
“嗯?”
“我發現這次回來你對我溫柔了很多,”顏昕握著餘悅的手把玩,笑著說道。
“怎麼?陛下希望我對你冷冷淡淡?”餘悅挑眉問道。
“哪有啊?”她能對他溫柔,能喜歡他,他求之不得都來不及。
“隻是,我感覺有些不真實,擔心自己身在夢中。”
餘悅伸手,掐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臉蛋,而後淡定收回手,淡定問道:“疼嗎?”
“疼!”
餘悅淡定點頭,“疼就對了,證明你不是在夢中。”
“嗬嗬,”顏昕不禁輕笑出聲,笑聲比天山的清泉還澄澈無暇,動聽若天籟,抱著餘悅,如抱著他此生最大的寶貝。
此時的顏昕,不是那個戰場上無往不利、讓敵人聞風喪膽的戰神,也不是朝堂上強勢睥睨的君王,隻是一個在心愛女子麵前會笑、會撒嬌、會不安的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