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不能再拖累他(1 / 2)

被迫嫁給首輔後 希昀 9459 字 9個月前

血霧在眼前爆開,隻見那太子雙目駭然睜大,神情扭曲到了極致,高大的身子往後踉蹌,險些就要栽下去,“唔.....”他捂著手腕疼得額頭暴汗,

“是何人...”

可惜終究是聲竭氣短,跌坐在地。

身後的內侍驚慌失措立即上前擋住太子,惶惶張望四方,以防賊人進一步攻擊。

沈瑤被眼前這一幕嚇壞了,避險的本能讓她拽著碧雲就往行宮奔,主仆二人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眼見前方人來人往,若這副神色被人瞧見還不知要出多大亂子,沈瑤勉強鎮住心神,試了試額頭的汗,帶著碧雲出了行宮角門,又從彆墅角門進了謝府,匆匆忙忙回到東苑,一頭栽去羅漢床上,忽然覺著不對。

連忙扭身坐起,果然瞧見一人坐在窗下漫不經心擦拭手上的灰塵,那雙深邃的眼裡沒有半絲情緒,冷漠到了極致。

不知為何,沈瑤瞧見這樣的謝欽,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侯爺,您怎麼回來得這樣早?”

她離開時他還在皇帳坐著呢。

謝欽眼瞼緩緩掀起,冷白的麵容如罩清霜,當年他初出茅廬去衛所查案,刀起刀落不知砍了多少人頭,行事雷厲風行,霸烈無羈,這些年在朝中身居高位,養尊處優,本以為當年那股戾氣已被度化,方才太子無故離開便引起他的警覺,他借口離開追隨沈瑤至行宮,看到那隻陰森的手差點要碰到自己妻時,深埋在骨子裡的陰戾瞬間浮現,他毫不猶豫便給了太子一箭。

二人視線慢慢在半空交彙,沈瑤幾乎不用想,從羅漢床挪了下來,失聲道,“是你,是嗎?”

除了謝欽,還能有誰?

沈瑤被巨大的恐懼給支配,不僅是害怕太子覬覦自己,更多的是害怕謝欽因她得罪太子,給謝家滿門帶來禍事。

謝家上下幾百口人哪,不能因她無辜喪生。

謝欽察覺到她的不安,語氣帶著安撫,

“你不必多慮,我敢下手,自然有後招。”

沈瑤看著一而再再而為了她對付太子的謝欽,心口微微刺痛,

“怎麼說?”

謝欽淡聲道,“我拿的是異族的鐵簇,此物比中原箭矢更加厚實,若真查也查不到我頭上,更重要的是,太子壓根不敢聲張。”謝欽語氣暗含嘲諷,

“此事宣揚出去,他這個太子也到頭了,哪位臣工願意侍奉一個覬覦臣妻的男人為主君,隻要事情敗露,太子必定處於風口浪尖,皇子也會設法摁死他,所以,他但凡有一點腦子,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謝欽敢做也是捏住了太子的七寸,

“朝堂還遠不是太子可一手遮天。”

這些年皇帝上了年紀疑心重,對太子越來越不滿,而太子已年滿十,一個坐了十年太子的人,怎能不引起皇帝的忌憚,謝欽自娶沈瑤那刻起,便知道自己與太子勢不兩立,他早暗中謀劃將太子拖下水,如今隻差時機罷了。

沈瑤聽了他這麼說,胸口的悶脹稍稍舒緩一些,

“可是您行事也太猖狂了些,他畢竟是儲君,您這麼做罪同謀反。”

謝欽絲毫不當回事,搭著圈椅扶手,語氣幽幽,“眼睜睜看著他碰你?”

沈瑤喉嚨一哽,紅著臉竟無話可說。

“朱煜此人,你越縱容他,他越得寸進尺,這一箭叫他曉得厲害,在他登基之前,他是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當然,就怕他沒機會上位。”謝欽語氣還是那般平淡,仿佛在談論家常。

沈瑤心口微酸,這樣的事也就謝欽敢做,換做旁人,將妻子拱手獻給太子也不是不可能,更何況她還是個假妻子。

謝欽回想她方才在講武場肆意飛揚,再瞧眼前這支支吾吾,有些手足無措的小姑娘,竟是覺得有趣。

他語氣緩了幾分,“我不能離開太久,你歇一會兒,我等會來接你赴宴。”

沈瑤連忙起身送他,謝欽行到珠簾外,扭身過來,活脫的姑娘雙手絞在一處,這一身海棠紅的裙衫將她的明豔襯托了極致,簡直不可方物,“忘了告訴你,我習武之事除了身邊親隨,其餘人不知,你不必擔心我。”

沈瑤雙手換到身後絞著,朝他訥訥點頭,“好,我知道了。”

霞光悄悄往窗內一探,從她麵頰掠過一層光暈,若照影驚鴻。

謝欽一走,沈瑤心下打鼓,連忙催碧雲去外頭打探消息,留杏兒伺候她沐浴更衣。

大約是酉時刻,碧雲輕手輕腳摸入了內室,趁著杏兒出去沏茶時悄悄與她道,

“東宮那頭並無消息傳出,奴婢去太醫院晃悠時聽得東宮傳了一位太醫過去,看模樣鬼鬼祟祟,怕是不敢叫旁人知曉。”

果然叫謝欽猜對了。

“行,你今夜留在彆墅歇著,讓杏兒隨我去宮宴。”

碧雲小臉發苦,“奴婢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一刻都不敢離開您,您就叫奴婢跟著去吧。”

沈瑤也舍不得丟下她,“那你快些去換衣裳。”

碧雲連忙鑽去廂房,匆匆擦洗換了身乾淨的衣裳,陪著沈瑤去探望謝京,謝京已醒了過來,得知沈瑤贏了卓雲郡主,替她報了仇,激動地抱著沈瑤撒嬌,

“還得是我家瑤瑤才能護得住我。”

沈瑤哭笑不得,二夫人又遣人來催,沈瑤隻得往前廳去,剛到廳堂,果然瞧見謝欽立在門口等她,謝家幾位爺簇擁著他在說話。

待沈瑤與二夫人邁出,謝家幾位爺連忙行了一禮退讓開來,謝欽帶著沈瑤往行長秋殿去。

路上謝欽告訴她,“太子按而不表,聲稱方才回行宮路上瞧見一隻麋鹿,追了過去,不小心為獵戶鐵鉤傷了手掌,傷得不輕不重,不能與宴,陛下派人過問了一下,並未放在心上。”

沈瑤徹底鬆了一口氣。

東宮這頭,太子疼得昏過去數次,每每醒來便將謝欽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他當然知道是謝欽所為,至於那鐵簇,他也查了是蒙兀一個部落所用,眼下皇帝正要跟蒙兀握手言和,他不僅不敢聲張,甚至還得想方設法遮掩,生怕這事被人知曉,弄得他為父皇所厭棄。

“心狠手辣,老奸巨猾!”

太子捧著被洞穿的手掌,疼得整個手臂發了麻,額尖汗一陣又一陣往外滲,“待孤..禦極,謝家..一個不留....”

心腹屬官卻不以為然,他屢次勸太子學皇子,擺出大方的態度恭賀謝欽,徹底放棄沈氏,哪怕不能將謝欽爭取來東宮,隻消他不從中掣肘,太子的位置也就穩穩當當的,偏生太子不聽。

眼下太子吃了這等苦楚,屬官也不敢觸他黴頭,隻能按下不語。

恰在這時,殿外內侍來稟,說是呂尚書求見。

屬官心神一凜,“殿下,今夜宴席,合該您代天子與使團敬酒,您這不去,好事自然落到皇子頭上,呂尚書怕是為此事而來,您瞧該怎麼著?”

太子現在誰也不想見,他背過身臥著,“告訴他,孤睡了,無論什麼事等孤養好傷勢再說。”

屬官兩頭不敢得罪,尋了個得體的借口,將太子的話潤色一番,打發了呂尚書。

呂尚書心中存疑,問屬官道,“太子好端端的,怎麼會去狩獵?若是賊人算計,定要實話實說,決不能叫殿下吃了這個啞巴虧。”

在呂尚書看來,定是皇子算計太子,行刺儲君罪同謀反,鬨出來便是將皇子拖下馬的最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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