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撥開沈瑤的衣袖查看她所謂的傷處,也太嬌嫩了些碰一碰便紅了,徑直將人抱去內室,尋來舒緩膏給她揉了揉。
沈瑤見他如此慎重反而不好意思,謝欽比她好不了多少,後背被她抓出不少血痕,胳膊肩骨怕全是她的牙印。
謝欽撫了撫她懶倦的眉眼,“不是說累嗎,就在羅漢床上歇一歇,等我喚你用膳。”
沈瑤並不困,隻是身上乏力,昨夜那股餘韻久久停歇在體內,連骨頭縫裡都酥酥的,謝欽就坐在她對麵的圈椅裡,方才平陵送了個匣子來,裡頭是一些邸報,他一麵陪著沈瑤一麵在認真翻閱,時而俊眉蹙了蹙,眼底略有淩厲的目光,不過仔細瞧來,整個人清雋明秀,與昨夜那孤狼一般的男人判若兩人。
想起昨晚被他逼得喚了幾聲夫君,還許了他不少好處,懊惱自己太沒出息了些,沈瑤試圖找回場子,百無聊賴倚著引枕麵朝他方向,
“謝大人昨夜威風凜凜,那些崇敬你的學子可曉得您私下是如此孟浪之人?”
謝欽頭也沒抬,指尖點著一處似乎是發現不對,竟也尋得一線空隙來回她,
“食色性也,我也不過是個凡夫俗子。”
沈瑤見不得他如此淡定,明明做了壞事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她爬起來往他懷裡一鑽,
“既然如此,以後謝大人抱著我批折子。”
謝欽看著懷裡突然鑽進來的一團,神情有些無奈。
沈瑤肆無忌憚朝他弄姿,不是八風不動麼,有本事坐懷不亂。
謝欽倒也沒嫌她作妖,乾脆往懷裡一抱,然後圈住她繼續看邸報。
邸報形狀各異,有長有短,有的是些數目有些是奇形怪狀的圖符,也有寥寥數字,不知何意,沈瑤卻見謝欽眉頭緊鎖,好像遇到煩難。
這人真的能做到一心二用,沈瑤頓覺沒意思,又從他懷裡起身,氣哼哼往羅漢床上一躺,
“我要吃謝大人親自做的晚膳。”
不過是隨口說說,等著謝欽說幾句軟和的話,結果半晌也不見身後有動靜,待回眸,屋子裡空空如也,哪有謝欽的人影。
這麼經不起調//戲,還說事事依她呢,又覺得謝欽不像是這麼小氣的人,大約是出了什麼事忙去了,沈瑤也沒放在心上,腿酸腰疼,乾脆窩在薄衾裡歇著。
昨晚他狠起來哪裡是往她身子裡鑽,分明是往她心窩裡捅,一下又一下差點要了她的命,謝首輔真是哪兒都不肯輸,處處天賦異稟,他這輩子唯一為人詬病之處...大約是她吧。
迷迷糊糊打了個盹,被碧雲搖起來用晚膳,謝欽已到了明間,碩大的八仙桌上擺著十餘個菜,其中一青花瓷碗格外顯眼,裡頭盛了一碗爆炒牛蛙,比起其他菜肴來,看相不佳,不過問聞著味兒不錯,沈瑤眼珠兒骨碌碌轉溜一圈,最後挪到謝欽身上。
首輔大人任何時候端得是不動聲色,隻淡淡往那牛蛙指了指,
“嘗一嘗。”
沈瑤便明白了,這是謝首輔親自所炒。
沈瑤自然是震驚的,隻是也學著謝欽的模樣,四平八穩往桌案後一坐,抬手夾起一塊肥嘟嘟的牛蛙肉,軟綿綿看了謝欽一眼,
謝欽果然盯著她的嘴,見她不動,又挪至她眼,“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謝大人怎麼曉得我愛吃辣呀。”沈瑤笑吟吟問。
謝欽苦笑,“我並不知你喜歡什麼,隻是緊著自己拿手的做。”
“哦,原來謝大人口味重。”沈瑤一副了然的模樣,肉觸到唇瓣,她又止住了,“看來謝大人不可貌相呢。”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
謝欽笑笑不說話。
沈瑤嘗了一口牛蛙肉,不得不說,還真入味,為了不讓謝欽太得意,她勉勉強強道,“還不錯,謝大人日理萬機能有這樣的手藝我自歎不如。”
明著是誇,可謝欽聽出她嘴裡的含糊之意,心裡多少有些失望,“無妨,下次再試試。”
謝欽開始動筷子。
沈瑤發現那碗牛蛙肉他撥了一大半過去,心裡頓時惱火了。
“謝大人,這菜不是做給我吃的麼?”
謝欽道,“你不是不喜歡?”
沈瑤繃著臉,“喜不喜歡是一回事,可是謝大人親自下廚,我無論如何是要多吃的。”
沈瑤蠻不講理地將他碗裡的菜又趕出來,全部堆在自己跟前。
謝欽看著小姑娘惱恨又可愛的模樣,心裡滿滿溢出清甜的滋味,隨意撿了麵前幾樣菜繼續吃。
沈瑤吃飽喝足後發現了一樁秘密。
謝欽不講究吃穿沒錯,麵前有什麼便吃什麼,可不意味著他沒有偏好,他口味偏重,沈瑤深深看了一眼黎嬤嬤,黎嬤嬤麵帶愧色,伺候主君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發覺他的口味,當真是她服侍不周。
說來說去,還是托沈瑤的福,她欽佩地朝沈瑤福身。
晚膳後,二人沿著院子消食,眼看時辰不早,謝欽要回書房,便邀請沈瑤,
“一起過去?”
沈瑤想起發生在書房的事,頓時人往柱子後躲,搖頭如浪鼓,“不去,我今夜是不成了,你給我留一條命。”
謝欽訕訕撫了撫額,“今晚絕不碰你。”隨後抬手去牽她。
謝欽雙手負後,牽起她一隻手不緊不慢往書房去,沈瑤猶猶豫豫跟在他身後,在外人瞧來,便如主人牽著一頭可愛的小毛驢,沈瑤的模樣又慫又皮,一小段路走了一刻鐘,打情罵俏,下人均識趣地避讓開。
至書房門口,沈瑤還扒在門框後不肯進去,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我怕。”
謝欽曉得她在作,承諾道,“我說到做到,絕不欺負你。”
沈瑤得了他再保證,笑眯眯跨了進去,君子一諾千金,她便乘勢報昨夜的仇,偶爾對著他耳郭嗬氣如蘭,偶爾蹭了蹭他喉結,一個時辰就沒安分過,出乎她意料,謝欽竟也沉得住氣,該寫的書信一件沒落下,其中還包涵一封給寧府大老爺的回執。
沈瑤有些不服氣,比起謝欽,她道行太淺了,還得豁出去,她換了個姿勢,麵朝謝欽跨坐在他身上,摟著他脖頸去吻他的喉結。
謝欽心念一動,慢慢將手中狼毫擱在筆洗上,騰出雙手將人托住,反而給她提供便利,
“想要?”
沈瑤慫勁來了,“沒有,”眼見男人唇角勾了勾,沈瑤警鈴大作,“我告訴你,你可要說話算數,今日食言以後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
謝欽果然又如前夜那般將她擰到桌案上,沈瑤氣得蹬他捶他,
“你騙我,你又騙我!”
繡花鞋不知不覺滑落,她穿著雪白的足衣蹬在他肩骨,雙目如同小鹿般又凶又奶,
“謝欽,你個偽君子,你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混賬!”
在她罵罵咧咧中,男人站起半個身子,微微前傾幾乎是懸在她眼前,沈瑤雙手撐在案上,雙足依然抵著他,隻顧著反抗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模樣。
裙擺緩緩滑落,堆聚在腿根,沈瑤窘迫進退兩難,她委屈地小嘴嘟起,雙頰鼓鼓,惱羞成怒。
謝欽握住她雙足將之環繞身後傾身去吻她,沈瑤不配合,後背抵在桌案騰出雙手去撓他,謝欽擔心她累壞了暗啞回道,“我承諾不欺負你,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