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算了算,從泰安縣城到越州的路程大概要三四天時間,但她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李昃似知她所想,道:“快馬加鞭一天一夜即可。”
桓翕沒說話,辦耷拉著眼睛若有所思。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對著李昃道:“李先生,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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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昃那裡出來後,桓翕又回了房。
她要偽造一份地契。
先頭說桓翕聰明,這話一點不假。
她更有些小本事,能仿字仿畫。
桓翕高考過後誌願填的是國內一所著名的文科大學,選的是文物相關的修複專業。
凡舉這一行,跟文物古董打交道的,其一就是鑒,會辨彆真假。
桓翕入這一行的領路人是她爺爺,十來歲的時候就入了門,眼裡心裡見的真東西多咯,真假一過手就知道。這東西磨的就是功夫和經驗,等你一眼能看出假東西的時候,也便會懂她假的是如何來的。
桓翕的方向在字畫方麵居多。
一張地契費不了多少功夫。
等她從房間出來之後,一張新的地契就成了。
契主的名字已經由桓老爺變成了坤州知府。
這張契,無論是從,形跡,字跡,印章……任何一方麵來看都和原來的一模一樣。
除了契戶名字。
過了三天,桓翕再次去了坤州府。
這去王家,一路暢通無阻。
桓翕見到了王夫人。
一個神色輕慢眼高於頂的女人。
她懶得多說,隻道:“放了我爹。”
那位王夫人卻不緊不慢呷了一口茶,嘴邊還噙著一抹輕嘲的笑意,道:“桓夫人慎言,可是糊塗了不成,怎地胡言亂語起來。”
桓翕沒空跟對方虛與委蛇,她抬首盯著人道,“夫人睜眼說瞎話的功夫怕比誰都強,曉得你王家勢大你們厲害行不行?不就是想要那張契麼,何須這般遮遮掩掩弄些鬼蜮手段。知府大人和副指揮大人都開了口,我這等小民哪有不雙手奉上的道理,把我爹送回來,東西我自會交予你。”
王夫人一臉怒容,臉色乍紅乍白,她旁邊的嬤嬤見狀,立刻道:“放肆,哪家不知規矩的人,也敢對我家夫人這般說話!”
桓翕似笑非笑:“我是哪家的人你們還不知道啊?可真是怪了。”
不想磨搓,桓翕乾脆把地契拿了出來,攤開,展在王夫人麵前。
“不多廢話了,這東西我桓家從來無意,這張契已經過了戶,放了我爹,東西你們拿去便是。”
王夫人本還想給桓翕一個教訓,但見她這麼利落交出了東西,又想老爺說過的話,盯著那張紙看了幾秒,才在丫鬟耳朵旁吩咐了一聲。
然後道:“桓老爺已經在外頭,東西拿過來吧。”
桓翕卻是沒有即過去,而是讓身邊一個下仆出去察看。待人過來回說老爺已經出去上車了,這才把東西給了王家的下人。
那王夫人起先還擔心她會不會耍滑頭,後見桓翕這般謹慎反而放心了,等丫鬟把東西呈上來,她看了一遍,見名字已經更換,才將東西收了起來,放桓翕走了。
桓翕出來王家,上了自家車,見桓老爺在,才激動地叫了一聲:“爹!”
桓老爺拍拍她的手,道:“回去再說。”
桓翕點頭。
又略打量了一遍桓老爺,確定她沒受什麼傷才放心。
回到家,周氏又是大哭,隨即伺候桓老爺梳洗一番,過後一家人才坐下好好說話。
桓老爺沒什麼大礙,就是被關了幾天,每日也有人送水送飯。
“仗勢欺人的狗東西,怎的就這般囂張,難道就沒王法了嗎!”周氏低罵了幾句。
桓翕嗤嘲,“天高皇帝遠的,坤州府就是那些人的地盤,王家和知府是姻親,兩個勾結在一起更是無法無天。”
“日後怕要更當心才是。”桓老爺道。
周氏不懂那麼多,這次老爺平安回就謝天謝地了,舍些錢財就舍了吧。
回頭就讓廚房裡端了飯菜上來,叫父女二人吃了,她才安心。
翌日,桓翕把自己做的事告訴了桓老爺。
桓翕道:“他們以勢壓人,難道我就要任憑他欺負的不成?”
“那王家得了假地契,女兒料想,不日功夫他們就會派人開山,許還會尋個彆的由頭,反正他們是官,說什麼也沒有旁人置喙的餘地。
這事他們一開始不打算讓朝廷知道,然開采那般大的動靜豈能瞞得過人?所以除非,坤州府尹早已跟京城朝廷裡的某些官員有所勾結。而由此不妨再深一步想——”
“如何?”
“朝廷式微已極。”桓翕定定道。
桓翕想法多,思維更是活躍,從來都會舉一推三,且這些話不無道理。
“桓家同知府已然結仇,就算這次妥協,他們卻不一定會真的放心,既然如此,索性我就以小河嶺山為條件,換一個庇護。”
“我讓李先生替我去了一趟越州府,帶著小河嶺山的秘密連同地契,後秦大人果然承諾護桓家周全。爹看著,很快秦大人那邊便會有人來,到時候小河嶺山如何就與桓家不相乾了。”
半晌,桓老爺道:
“翕兒……聰慧過人。”
李昃平日閉門不出,少與人交流,彆人都以為他木訥古怪,不善言辭。
後來桓翕才知道,那又是他的假象,實則此人做事十分妥帖,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就如桓翕說的那樣,越州府那邊,秦見鳴來的很快。
不止他的手下,而是秦見鳴本人親自來了。
他身旁跟著十來侍衛,悄無聲息來了桓家。
見了桓老爺,自然,桓翕也見到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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