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夜間飆車槍戰戲, 最先擊掌慶祝激動到差點哭出來的是可憐的攝像大哥。
為了這一段,劇組派來兩個攝像大哥, 第一個暈車吐了派上第二個,第二個吐了換成第一個,直到最終拍完和漠想要的所有畫麵。
誰家的飆車戲是從頭到尾不停歇不怎麼踩刹車地漂移過去的?
蘇千涼家是這樣的。
攝像大哥決定從今以後對所有姓蘇的人另眼相看,指不定那人就是蘇千涼的親戚,是個狠人呢!
拍完夜間飆車戲後,賽車手和飆車族邀請眾人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吃燒烤聊天。
和漠抱著火熱出爐的素材興奮得能熬三天三夜,不打算和年輕人玩,帶著快死了的攝像大哥、群演和工作人員先回去, 李濤和蘇千涼則留了下來。
夜宵剛開始還是很正常的, 說說笑笑,談談八卦。
沒喝幾瓶飲料和無酒精香檳,一群人先後上頭, 不知是誰起的頭,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全體攛掇蘇千涼退出娛樂圈了。
“千涼, 你看你又會飆車又會建模的, 乾嘛去當演員呢?”
“是啊, 太想不開了!”
“三千萬而已,我們幫你還啊。”
“人生苦短,享樂為上!”
“娛樂圈太亂了,不適合你。”
“你的性格在圈裡容易吃虧,還是急流勇退的好!”
一群二十歲的青春少年們簇擁在蘇千涼身旁有說有笑,從被排擠出來的李濤角度去看, 那就是左擁右抱,人生贏家。
不知道正宮顧湛看到這樣的場景後會是什麼想法,總歸不可能笑著接受女朋友在他頭上種片草原。
從男人的角度來看,他是不希望顧湛被女朋友戴綠帽的;從女人的角度來看,世上有那麼多好男人,沒必要吊死在一棵樹上。
怎麼辦,要不要給水哥通風報信?
李濤的心在煎熬,捏著手機久久無法平靜自己左右搖擺的良心。
“啊,那位是千涼的助理吧?過來一起吃啊!”
“我們要開車的不能喝酒,助理不用開車就喝點酒吧。”
“放心放心,千涼由我們送回去。”
“東西很不錯的,多吃點。”
“來來來,今晚月色真好,喝一杯。”
“烤肉不錯,喝一杯!”
“來,喝!不喝就是不給麵子!”
李濤不怎麼會說話,更不擅長拒絕,被眾人用莫名其妙的理由灌了很多酒,蘇千涼想救救不了的那種。
每當她想說話幫忙,就會被所有人用“你要替他喝?”的期待眼神盯著,瞧著是非常希望她能替喝,等她喝多了誘哄她答應退出娛樂圈了。
她明天還有繁重的戲份,酒精攝入過多容易影響身體的狀態和思考反應的速度,所以隻能讓不去現場也沒關係的助理獻身了。
明天給你放假好好休息,阿門,去吧。
蘇千涼默默地在心底為偉大的助理禱告,麵不改色地進入勸酒的行列。
助理喝醉後,應該就能從無底限的吃吃喝喝狀態中解救出來,早點回酒店休息。
半個小時後,眾人眾誌成城如願灌醉李濤,回答不出自己名字的那種程度。
賽車手一滴酒不沾,還在笑:“還以為千涼是那種特彆耿直不容許這種事情的類型呢,嘖嘖,沒想到啊。”
賽車手二大口地喝著涼茶,自然地加入話題中,“是的啊,意外。”
“還好吧。”建模少年咬著西瓜,含糊不清地說,“表麵看著是很耿直天然坦率的類型,偶爾還是會有點小腹黑。”這種的好像是叫天然黑?
聞言,蘇千涼眉梢一挑,這麼了解?
“乾嘛?!”少年左手烤羊肉右手金針菇,擺出防禦姿勢,“彆因為我說中了,暗地裡對我下手,我可是學過跆拳道!”
蘇千涼:“段位?”
少年專注啃西瓜,悶悶地說:“……不告訴你。”
哦,了解,虛張聲勢嘛。
蘇千涼了然於胸,哪個隊伍裡沒有幾個傲嬌?再正常不過。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
“OK的表情。”
少年:“……”不知道為什麼她說的明明是實話就是好氣!
吃完夜宵,改裝明顯無法進入市區的車各自回去,唯一一輛還算正常的車是少年的。
就由少年送蘇千涼和李濤回去,蘇千涼坐副駕駛座,李濤和賽車手一在後座。
到了酒店,少年和賽車手一扶李濤回房,蘇千涼看著他們把李濤送到床上蓋好被子,再送他們下樓,而後回房。
門卡刷過感應區發出“滴”的一聲,與此同時,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顧湛的電話。
這個時間能打電話,那邊劇組結束拍攝了嗎?
“喂。”
“回來了?”
“嗯?”一般來說,回來這個詞是用在兩人處於同一地點同一空間的時候,是口誤?
“我想你了。”
“嗯。”蘇千涼應了,推門進去。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蘇千涼下意識地回頭,就見某個此刻應該在幾萬裡外S市的人出現在她麵前。
“所以,我來見你了。”顧湛兩步上前,一手扣住蘇千涼的腰,一手托住她的後腦勺,久彆的重逢之吻。
等得太久,已等不到進了房間沒人看到之後再親。
那種想要抱她吻她的急切感,自從聽到她又去飆車後就產生了。
生平第一次想要不顧演員的職業道德與素養,拋棄一切飛奔過來見她,確認她的安全,看到她的完好……如果心中不是還有那麼一點理性揪住他的話。
“老婆,我好想你啊。”情人私語在耳邊低語纏綿,訴說著最簡樸最動人的情話。
“傻。”蘇千涼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忽地眼眸一銳,直射向樓梯的房間。
那裡似乎有什麼動靜……
又沒有了。
是錯覺嗎?
“先進去。”顧湛攬著蘇千涼的肩推她進房間,順手關門,“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不能在外麵。”
“砰——”
門關上後,緊貼在牆上的人終於放開捂住口鼻的手,眼裡和臉上難掩震驚,探出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走廊,愣愣地下樓。
顧湛和蘇千涼原來真的是那種關係,全網沒黑錯人和方向嗎?
房間內,顧湛抱住蘇千涼抵在入門的玄關處,深深地呼吸她身上的味道,“煙火氣,你去吃燒烤了?”
“嗯。”
“還有臭男人的味道。”久違的老壇酸菜味飄了出來。
“……你是狗鼻子嗎?”蘇千涼被他的說法和能力逗笑,捏住他的鼻子,“再聞聞還有什麼。”
被捏住鼻子的顧影帝隻能用嘴巴呼吸,但隻要嘴巴還能說話就不妨礙他用言語來撩自己的老婆。
“還有令我著迷的味道,獨一無二的。”
蘇千涼:“……”放了手,開衣櫃拿衣服。
“我去洗澡,你先坐會兒。”
“好。”顧湛回得特彆乖,等蘇千涼拿著睡衣進了浴室洗澡,他就跑上床來回翻滾,深深地在床單枕頭上呼吸親親老婆留下來的味道。
遺憾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十分勤勞,每天定時更換床上用品,根本聞不到老婆身上的專屬味道。
專屬……味道?
說實話,蘇千涼身上有味道嗎?
相親和領證那天,她身上倒是噴了點淡淡的香水,具體什麼香味他不記得了。
之後的她不怎麼用化妝品和護膚品,用了也就是隨便的敷衍一下,沾染上的護膚品味道到時間就消散。
剛剛更是因為在燒烤的地方待得太久全身燒烤味,聞不到女孩子的香味。
臭男人的味道不過是吃醋的說法,準確來說是他從和漠那知道她在乾什麼才說的。
顧湛側躺在床上看酒店的裝潢與家居擺設,看著看著困意襲來,閉上了眼。
就、就休息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十五分鐘後,蘇千涼頂著半乾的頭發出來,某個據說因為想她特意飛過幾萬裡的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睡覺,毫無防備的睡顏可愛得犯規!
就是睡得太快,沒來得及給自己蓋上被子,真這樣睡一晚明天百分百會感冒。
蘇千涼單手扶起顧湛的腰,抽出被子,給他蓋上,自己則回到浴室吹乾頭發再出來。
劇組給女主的待遇不錯,訂的大床房,床很大,兩個人睡在上麵不覺得擠,就是有一點不好……酒店用的是類似乳膠墊的床墊,一邊動作大點,另一邊也會感覺到。
蘇千涼小心地上床,蓋好被子,閉上眼睛,一分鐘後另一邊床上睡覺的人蹭蹭蹭地穿過中間的空地挨在她身邊。
還要假裝自己是睡著了,夢遊過來的,一切行為不受主人的意誌控製,不能被打斷。
看在某人拍戲那麼累還要坐幾個小時飛機過來的份上,她就不拆穿了。
然而……
得寸進尺與妥協是相互對應的,她退一步,他就進一步,直到退無可退。
蘇千涼清楚地感覺到有那麼一隻體溫比她高了不少的爪子搭在她腰上,“顧湛。”
“……”不不不,忍住,不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