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妻, 不可欺。
宗政柏不會在明知蘇千涼是顧湛老婆的情況下對她出手, 捏住兩人的麥克風也好, 靠近說話不想被彆人聽到也好,都是因為要說的話不好暴露給那麼多人知道。
就是造成的結果有點難以想象, 嗬嗬。
“你回來了啊。”宗政柏挺直腰板,和蘇千涼拉開距離,滿臉正直。
這樣迫不及待撇清關係的行為落入顧湛眼底, 那就更可疑了。
蘇千涼若有所覺, 回頭看到了顧湛以及他手裡的兔子, 驚訝挑眉:以某人撅著屁股抓兔子的辦法, 還真抓到了啊。
顧湛對疑似要撬他牆角的宗政柏如寒冬般冰冷,對自己的親親老婆那就是炎夏般熱情,兩人的視線一對上, 他就彎了眼, 拎著兔子獻寶似的跑過來。
“老婆你看,我抓到了!”
這期待被表揚和摸摸頭的表情,與軍隊裡那些純真率直的新兵蛋子沒兩樣。
蘇上尉摸摸顧湛的頭, 麵不改色地誇獎道:“嗯, 很厲害。”
顧湛嘴角瘋狂上揚, 那叫一個得意與得瑟。
嘉賓們:“……”
觀眾們:“……”
單看蘇千涼用兩顆小石子輕輕鬆鬆抓到兔子和蛇的戰績,顧湛蹲守整個上午抓到一隻兔子的成績不算什麼。
和其他隻能挖挖地瓜和野菜充饑的嘉賓相比, 就很厲害了。
顧湛嘿嘿笑,把兔子遞給蘇千涼,“老婆, 我也是能……”罩你的。
餘下的話在看到灶台旁翠綠的芭蕉葉上鋪滿的那麼多肉和洗乾淨的菜葉後儘數消失,得意的笑意收了起來。
是啊,有什麼好得意的,老婆比他厲害多了。
罩她?不可能的。
“不好意思,我忘記各個組之間是不能交換食物的。”
擺出禮貌、生疏的笑容,顧湛收回遞出一半的兔子,轉頭見左湘君在海邊洗菜,選了個近點的地方搭灶台。
蘇千涼望著自己伸出一半的手,顧湛疏離的眼神與笑容在眼前揮之不去,不知怎麼的,不太習慣。
是習慣他總在身邊最近的位置,不論何時回頭都能見到他,還是習慣了他那個人?
宗政柏:“……”醋勁那麼大的嗎?
他是有想看顧湛打翻醋壇子的意思,可沒打算真攪和人家夫妻感情,這下怎麼辦?啊啊啊啊啊——
得益於優秀的演技,宗政柏內心土拔鼠尖叫,麵上沒有表露出一點,認認真真地配合蘇千涼烤肉,然而……
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粽粽是不是有點心不在焉?”
“之前還很期待涼涼的手藝,現在是怎麼了?”
“不會是覺得破壞涼涼和湛哥的關係,在內疚吧?”
“不至於吧?都是搭檔,有什麼關係啊。”
“粽粽心思細膩,可能是在考慮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吧。”
“不用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最後那條彈幕神預言,在品嘗到新鮮的烤蛇肉後,宗政柏驚豔地“哇”,所有的煩躁與愧疚消失得一乾二淨。
“千涼,好好吃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把灶台搭在附近狀似搬運東西經常走來走去的顧湛,默默地掐斷懷裡的樹枝,畫了個圈:吃吃吃,吃死你!
蘇千涼:“喜歡就多吃點。”
一隻兔子一條蛇的分量再加上地瓜野菜,足夠兩個成年人吃飽喝足。
蘇千涼的飯量和劇組裡吃的分量總體上差不多,宗政柏吃得多一些,包圓了剩餘的肉和菜,沒留下一星半點。
飯後,宗政柏自認在午餐上沒出太大力,執意包攬清洗整理的工作。
蘇千涼讓他去做,坐在竹屋裡看其他人。
他們一組開始得早,吃得最精細,反而是最後一組吃完清洗的,其他早早吃完的嘉賓不是躲在竹屋就是躲在樹蔭下乘涼。
而顧湛……麵無表情地咬著看不出是什麼的東西,左湘君滿臉羞愧地道歉。
蘇千涼轉回視線,打掃竹屋,從生存包裡翻出帳篷。
等她搭好帳篷,宗政柏帶著洗乾淨的鍋和碗筷從海邊回來,“千涼你搭帳篷做什麼?”
“午睡。”蘇千涼順嘴一問,“要幫你搭嗎?”
宗政柏:“好啊。”
話音剛落,從背後射來一股非常強烈的死亡凝視,仿佛在說:我都舍不得老婆辛苦,你敢讓我老婆幫你做事,做好下地獄的準備了嗎?
宗政柏求生欲極強地改口:“剛吃完飯午睡不好,不如千涼你教我吧。”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蘇千涼沒有不應的,等宗政柏用清水衝洗完鍋和碗筷回到竹屋,手把手地教他怎麼搭帳篷。
遠處,顧湛的眼如探照燈般死死地盯著宗政柏,一旦宗政柏與蘇千涼有一點肢體接觸,刷刷地丟眼刀,直到宗政柏主動退散,再改為和善的眼神繼續盯。
宗政柏壓力山大,搭帳篷不是多複雜麻煩的活,落到他身上生生地搞出了一身汗。
有天氣太熱運動出的汗,更多的是被顧湛盯出來的冷汗。
搭完帳篷,快累成狗的宗政柏發誓:這輩子都要和寵妻狂魔及其妻子保持絕對的距離!
以前的竹屋是用砍下的芭蕉葉遮蓋的,經過兩個月的日曬雨淋殘破不少,蘇千涼帶上瑞士軍刀去砍,決定把原先的全部替換掉。
途中,顧湛加入進來,理由很正當:“竹屋那麼大,不介意加一頂我的帳篷吧?”
剛立下誓言的宗政柏連忙點頭:“不介意。”
還挑了個攝像大哥不會拍到的角度給顧湛使眼色:放心,我給你們倆當擋箭牌。
嗬。
顧湛五指並攏,做了個向下的動作。
宗政柏:“……”
顧湛和蘇千涼原先搭的竹屋就是三幢中最大的,放下兩頂帳篷綽綽有餘,放下三頂帳篷還有空餘,第四頂就放不下了。
節目組發放的是單人帳篷,睡一個人還能翻個身,睡兩個人就擠了。
左湘君沒有非要再加頂帳篷或者和蘇千涼睡一個帳篷的意思,就是沒其他事做想幫點忙,等注意到那兩個男人之間肉眼能分辨的電閃雷鳴,默默退散。
她和蘇千涼的關係一般般,多做不如少做,還是不討嫌了。
竹屋頂上和四麵長短不同的芭蕉葉清理替換完畢,帳篷上落下不少灰塵與垃圾,隻得再打掃一遍。
按以往蘇上尉的做事風格,絕不會發生這樣的錯誤。
她歎了口氣,自我反省三分鐘,得出一個結論:顧湛對她產生的影響有點大。
說是午睡,其實就是找個陰涼的地方休息,避過最熱的時段。
這個時間不斷有工作人員來來回回,搬運道具,發出不少雜音,動靜大得人睡不著。
蘇上尉本就淺眠,心裡還有事,在帳篷裡躺了半個小時閉目養神後,走出來在竹屋邊坐下。
幾乎是前後腳的功夫,顧湛和宗政柏一前一後出了帳篷,顧湛一聲冷哼,占據蘇千涼右手邊的位置,宗政柏自然地坐了左手邊的位置。
三位攝像大哥扛著攝像機飛奔而來。
拍嘉賓背影是不可能的,三人頂著烈日陽光在竹屋正對麵的位置拍。
幾秒鐘的時間,蘇千涼、顧湛、宗政柏三人的分屏就是一模一樣的畫麵,除了角度稍偏,鏡頭中占據麵積最大的人不同。
還留在直播間的觀眾們樂了:
“喲,涼涼左擁右抱豔福不淺啊。”
“不愧是涼帝!”
“顏狗涼涼這回大發!”
“顧湛VS宗政柏,第10086次大戰,勝負即將揭曉!”
“放開那個涼涼讓我來!”
“涼帝,今晚是誰侍寢啊?”
看不見觀眾調侃的蘇千涼望著忙碌的工作人員,眼神放空。
來到這個世界後,她強迫自己不去想死亡後的事,因為知道想再多都沒用,無法對那個世界的既定結果造成影響。
襲月比她幸運得多,狼牙組死後任務完成了,他們的死亡是有價值的。
可在她的帶領下,任務結果……未知。
如果這個世界的蘇千涼沒有死,靈魂去了哪裡呢?還會回來嗎?
“老婆?”
“千涼?”
顧湛和宗政柏各自叫了一聲,沒喚醒蘇千涼,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把人搭上她的肩。
兩隻手掌與她的肩膀相接觸的瞬間,宗政柏被一個過肩摔丟了出去,懵逼地躺在炙熱的沙灘上曬太陽,顧湛僅僅是被握住了手。
顧湛:“……”
宗政柏:“……”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湛VS宗政柏,第10086次大戰,顧娘娘獲勝!”
“今晚,顧娘娘侍寢!”
“為可憐的粽粽默哀一秒鐘。”
“然後——爆笑哈哈哈哈哈哈!”
“宗政柏:我太難了/捂臉”
宗政柏頂著暈眩的陽光爬回竹屋,一臉深沉地問蘇千涼:“千涼,我得罪你了嗎?”
蘇千涼搖頭。
宗政柏又問:“那為什麼就丟我一個人?”
顧湛笑:當然是因為我們倆是親密的夫妻關係呀!不丟你個陌生人,丟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