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強調後院,以防有這段時日來過他家的人提出質疑。
薛靈梔不傻,幾乎是在一瞬間明白了他們夫婦的意圖,鼻腔一酸:“李叔,李嬸……”
儘管她自己未必不能應付當前之事,可她依然感激他們的好意。
李叔李嬸不是她血脈相連的親人,卻比她所謂的親戚們要可親可靠百倍。
李嬸心中憐意大盛,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彆怕,沒事的。”
李氏夫妻多年來看病接生,收取的酬金很低,在村中有幾分威望。他們一表態,當下便有不少人信服。
王村長也再一次站出來:“好了,九根,你不信大郎的閨女,還不信春來兩口子嗎?人家年輕人講信義,也守禮,以後肯定能把日子過好。你就不要操心了。”
“村長說的是。”十一太爺的心在滴血,見村長遞台階,忙道,“我們也是瞎操心,怕大郎走後,他閨女無依無靠。”
“誰說不是呢?”王村長笑吟吟點頭,試圖讓此事翻篇,“走走走,大家一起去大郎墳前上一炷香,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薛靈梔暗暗撇嘴,她才不信宗族那群人是出於好心。可真相如何,在花溪村似乎並不重要。
她自我安慰,算了,至少不用嫁給孫麻子,也不枉她這段時日細心照料那姓張的。
王村長提議後,看熱鬨的眾人紛紛應和。一群人浩浩蕩蕩,前往村口不遠處的薛大郎墳前。
趙晏卻站在原地,雙眉微蹙,並不動身。
薛靈梔趁回家拿供品和香燭紙錢等物的間隙,湊到他跟前,悄聲問:“怎麼了?”
難道是剛才幫她製止九叔公時不小心牽動了傷口?
——旁人不清楚,她卻是知道的,張公子之所以走得極緩,是因為他重傷未愈。
此刻兩人離得極近,趙晏隱約能聽到少女的呼吸。他神色一頓,後退半步,抬手指了指人群,語氣古怪:“我也要去?”
他生平祭拜過的人裡,從沒有過像薛文定這樣籍籍無名的鄉野之人。他甚至想象
不出自己和一群村民前去祭拜的場景。
“啊?()”薛靈梔有點懵,她呆了一下,不是,咱們說好的啊。你想想你什麼身份,哪有未來姑爺不祭拜丈人的?而且我爹走的時候你都沒來,我這邊事情好不容易剛解決,你……()”
怕被旁人聽到,她聲音壓得極低,也不敢說的太直白。擔心這人真的突然挑料子不乾,薛靈梔又急又氣,沒留意竟帶了幾分哭腔。
一時之間,她腦海裡亂糟糟的,思緒迭起。
怎麼辦?他若真不去,就打暈他?然後說他水土不服,突然犯病,強行拉到爹爹墳前?
應該不會有人懷疑吧?
……
“我沒說不去。”趙晏按一按眉心,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
他隻問一句,她竟囉嗦這麼多,還這麼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跟他欺負他似的。
“哦。”薛靈梔聞言,頓時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他不反悔就好,她是真不想和人動手。
少女瞬間轉嗔為喜,清潤的杏眼裡漾起了絲絲笑意。
趙晏鳳目微閃。
現下他隱瞞了身份,其實真去祭拜一下也未嘗不可,就當是感謝他女兒的恩義。然而看這位薛姑娘神情轉變如此之快,不知為何,他竟罕見地生出一絲逗弄的心思,故意慢悠悠道:“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
“再給我做一身新衣裳,不要這個顏色。”趙晏語氣中難掩嫌棄,他是真的不喜歡褐色。
薛靈梔爽快應下:“行,這個容易。”
彆說一身了,兩身都行。
隻要他肯老老實實遵守約定,不太過分的要求她都能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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