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遇到了蝙蝠俠,傑森感覺自己莫名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就像現在,就因為蝙蝠俠蹦出來的一個“Robin”,他的心跳就這麼漏了一拍。
...什麼意思?
他大腦宕機了。
傑森還保持著撐著車門,向蝙蝠車座內半探出身的姿勢,彆扭地卡在了原地。
傑森確信自己起碼停頓了半分多鐘、以至於連他的脖子都差點僵住,才反應過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如果,他的理解沒出錯的話。
於是,傑森費解地歪了歪頭,盯著蝙蝠俠。
“...你是在喊我,‘Robin’?”
蝙蝠俠沉默地注視著他。
傑森沉默了。
“...你自己說的啊。”
傑森啪地一下拉開了車門,生怕他反悔一樣火速坐了上去。
…絕對是被蝙蝠俠下降頭了。
即使蝙蝠俠沒像傳說中那樣——采取綁架手段強迫他為他工作,而且甚至可以說,是他自己主動地跟著蝙蝠俠跑了。
可這不妨礙傑森在心底如此腹誹他。
...
雖然人生地不熟——或許車還稱不上“地”?但傑森總歸是難得睡了個好覺。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向彆人透露他夢的內容的——
那個夢,有關羅賓,有關他曾經於夜晚驚鴻一瞥的三色小鳥,有關他跟隨於在漆黑的鬥篷之後、穿行飛躍於鋼鐵城市間的靈活快樂的身影。
哥譚的人大多彆扭,心裡想的是一回事,在嘴上說的更是一回事,一般人對蝙蝠俠這個存在要麼諱莫如深,要麼乾脆直接就是狂熱變態;但哥譚的孩子就坦誠了很多——你看,他們中的哪個人會不喜歡羅賓呢?
——無論是羅賓本人,還是“羅賓”本身。
那可是哥譚最酷最厲害的孩子。
傑森迷迷糊糊地想。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抱起,又被放下,從一片微涼的堅硬,到陷入溫暖的柔軟。
充裕的空間,可以儘情舒展身體而不必蜷縮;床板堅實牢固,不必擔心翻身力度過大,而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音;被褥輕但輕柔溫暖,沒有一點點陰冷潮濕的氣息。
...所以,是在做夢吧。
他的意識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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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俠!這個人!眼睛裡!隻有傑森!
我看著蝙蝠俠開著蝙蝠車一路疾馳就到了蝙蝠洞,然後抱著傑森下了車,走得那叫一個腳底生風。
但是,兄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我驚恐地在蝙蝠車車門自動關閉的下一秒跳了出去。
——是鼠鼠啊!鼠鼠,鼠鼠!!
又差點把我被夾成餅乾了!
我很憤怒,我在後麵蹦噠,我發出了憤怒的吱吱聲。
我很確信蝙蝠俠絕對能聽得到。
但他隻是回過頭,看了我一眼。
…我迅速地枯萎了。
我不敢作妖,老老實實、哼哧哼哧地跟在他們屁股身後。
...
蝙蝠洞中昏暗一片,隻有蝙蝠電腦那巨大的顯示屏散發著瑩瑩藍光,而屏幕前有一個穿著考究西服的老人正守著。
“歡迎回來,布魯斯老爺。”在看到那抹漆黑後,老人立即迎了上來。
“哦,看來,您今晚並非獨自一人——或許還有一位、或者說是兩位客人?”老人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蝙蝠俠的懷抱,又撇了一眼腳下圍繞著他興奮打圈圈轉的灰影。
——是一口極正宗的英倫口音。
阿福!
蝙蝠俠:“...不,現在先彆那麼叫我...”
都到現在了,他似乎還有所著顧忌什麼,還低頭看了我一眼。
...可我,當時還開心地在阿福腳下蹦躂呢。
阿福顯然不明白他欲言又止的原因,還不知道他腳下的這隻鼠鼠可能不太普通。
但是鼠鼠是好鼠鼠。
就在蝙蝠俠盯著我看的時候,我抬起頭,給了他一個純潔無害的表情。
怎麼了兄弟,你不信鼠鼠嗎?
蝙蝠俠:“...算了。”
他不再故意壓低嗓音,恢複了原有的音線,還歎了口氣。
而後,蝙蝠俠掀開了胸前那個他用蝙蝠鬥篷捂得嚴嚴實實的的東西——宛如拆開禮物一樣。
於是,一個安穩睡著的、黑發藍眼的男孩出現了。
“...哦。”
阿福明顯地停頓了一下,眉毛因意外挑了一下。
“老爺,我可以把這理解成——他會成為我們家新的一員嗎?”阿福語氣明顯軟和輕柔了許多。
而後他向前又走了幾步,伸手攬過傑森的臂彎、給他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接住了蝙蝠俠懷裡睡意沉沉的孩子。
蝙蝠俠沒說話,隻是開始默默拆卸自己的裝甲。
但對他而言,不反駁,就是默認的態度了。
“很高興看到,即使前一段您才爆發了和迪克少爺的可怕家庭糾紛,但才這麼短一段時間,您就能如此迅速地調整自己,並百折不撓——又勇敢地邁出了人際交往的重要一步。”
“但我得預先確認一下,這個孩子是您通過合法渠道獲得的嗎?”
“當然,我沒有反對您的意思。畢竟,我也很期待讓這個沉悶的宅子、或者洞裡再多一個歡鬨的身影,至少可以撫慰一下我這個老年人因為孩子不著家而落寞的心。”
“...我不是人販子,阿福。請不要用那種奇怪的說法。”
蝙蝠俠、不,現在是布魯斯·韋恩——無奈地說。
“這孩子是個孤兒,過得不算太好,他情況有點複雜,我不是很放心。”
布魯斯:“以及,我確實是打算領養他的。隻是時間上有些趕,手續還沒來得及弄。”
“我希望您確實經過深思熟慮,並且下定了決心。”
阿福道。
他低頭看了看傑森。
“以及,有關這孩子,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布魯斯:“什麼?”
阿福道:“您想好怎麼跟迪克少爺解釋了嗎?”
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