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的,傑森在韋恩莊園住了下來。
括號,半強迫半利誘性質的。
韋恩宅,當然比他自己那個小破屋的條件——得好上成千上萬倍,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但生活條件的質的飛躍,不妨礙傑森心理上也質的開扭了起來。
可是,真說他真的對韋恩宅毫無留戀,也是不可能的,這裡確實存有他為之心動的東西。
——就比如,韋恩莊園那堪稱小型圖書館的藏書室。
——就比如,阿福的小甜餅。
——就比如,布魯斯與阿福給予他的關心。
可是,儘管被眾多糖衣炮彈侵蝕——傑森仍然是這幅很警惕的流浪貓貓作態。
真要他敞開心房的話,還得有段路要走。
這幾天,傑森曾不止一次對我很憋屈的抱怨:“我根本搞不懂,蝙蝠俠為什麼這麼搞!”
“是!布魯斯很闊,對我也不賴,或許他還和那隻老蝙蝠關係很密切——看起來,將我委托給他是一個看上去很明智的選擇。”
“但他他媽有沒有想過,我選擇跟隨的人是他,是蝙蝠俠,而不是布魯斯·韋恩?”
“——他憑什麼就這麼把我送給彆人?”
“而且這麼多天了,他也沒來找過我,連一句話解釋都沒有給我!”
“那他那天喊我乾嘛呢?”
傑森生氣極了。
我:...其實他已經在養你了,隻是你不知道。
不過,雖然對“蝙蝠俠”惱火,傑森也不是會無顧撒氣在彆人身上的人。
傑森表現得也沒多反叛,也就對布魯斯偶爾刺幾次,拌拌嘴這樣子;對阿福,那態度就更好了,他還特地收斂了自己的脾氣,經常幫著老人家乾活。
畢竟,你能忍心對這樣一個如此和善優雅、還滿心關懷著你的老先生發火嗎?
——傑森不行。
...
我銳評,還是小孩太彆扭了。
躺在舒服的綿軟鼠窩裡的我連連搖頭,一副很過來人的姿態。
隨後,我啃了一口剛剛路過的阿福投喂給我的蔬菜乾,舒服地喟歎一聲。
不像鼠鼠,鼠鼠,已經是鼠生贏家了。
...
...
愜意的午後時間。
陽光正好的花園,茶桌上幾盤精美的小甜心,還有一盞茶,和幾本封塵已久、又今天得以見天日的藏書。
而傑森,此時正專注於他手上的那本《戰爭與和平》。
他垂下頭,支著一隻手半靠在椅子上,將書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也沒空閒著,擔負了翻閱書頁的任務。
...
鼠鼠悄悄地從桌子下探出腦袋。
鼠鼠開始觀察敵情。
鼠鼠的目光,迅速鎖定在了那盤出爐還沒多久的、還散發著溫暖甜香味的阿福特供牌小甜餅。
趁著傑森正一心撲在讀書上,連一眼都沒舍得分給我的寶貴時機,我得加緊行動!
“——歐恩,彆以為我看不到你在乾什麼。”傑森冷不丁的開口。
我嚇了一跳,一個手抖,導致我正在拖動的那塊小甜餅從餐盤滑落了下來。
——我發出了尖銳的爆鳴聲。
啊啊啊啊啊我的小甜餅,要掉了要掉了!!
“給我住嘴,那是我的小甜餅,你自己的吃完了,就想著來偷拿我的嗎?”
傑森眼疾手快地接住那塊差點掉到地上悲慘犧牲的小甜餅,將它塞到了自己的嘴裡。
然後在我希冀的眼神中,他把書啪一下合上,夾到了自己的肘下,然後冷酷地高高舉起盤子,連給我看一眼都不看。
“彆的也就算了,一次兩次也勉強過得去,但最近這幾天你偷吃了我多少小甜餅了?”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總之,從今天起,你得把關一下你的那張嘴,不許再多吃了。你沒看你最近重了多少?”
“吱?吱!”
什麼?憑什麼!
我的怒火瞬間衝了上來。
“歐恩,你告訴我,來了韋恩宅後,你每天除了吃,還有睡以外,還有乾什麼彆的事嗎?”
我:“...吱。”
我的怒氣迅速消散,心虛湧了上來。
...我本想義正言辭地反駁他,但我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幾天的生活,好像確實如此。
這幾天我的日程:
起床,吃飯,找阿福貼貼,找傑森貼貼,找布魯斯貼貼(不,這個不太嚴謹,我目前還沒有這個膽量,我現在最多敢去圍觀一下阿福喊起床、然後布魯斯賴床一條龍表演),然後晚上就美美回窩睡覺。
循環往複。
“所以,我覺得你是時候重拾一些鍛煉了。”傑森看著我,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對了,我記得布魯斯是不是有專門給你買過很多你用的上的?”傑森醍醐灌頂。
...你想乾什麼?
我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
小球,探索型百寶箱,逗鼠棒,食玩,積木迷宮盒...地上零零散散散了一堆明顯是給我的小玩具。
傑森在那翻得興致勃勃,就這麼一會,他都已經撿出來一堆東西了。
他對自己的東西是不怎麼熱衷,但對我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而坐在一旁的我滿臉絕望。
——不是,你不會打算真讓鼠鼠玩這些吧,好傻的。
我扶住了傑森在翻找時不慎滑落的一個塑料小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