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唇上的柔軟,還有……還有伸進他嘴裡的小舌,秦束連眼睛都不能轉動了,直愣愣的。意識到對他做這種事的人,是太後娘娘,秦束隻覺得身上所有的感覺都消失了,仿佛變成一朵雲,輕飄飄的沒有任何重量。
就算被放開了,秦束還是姿勢怪異的僵在那裡。
“嗯,不苦了。哀家要歇息了,秦束你先下去吧。”突然襲擊完的太後娘娘用和平常無異的淡然語氣說完,自己躺下蓋上了被子背對著他。
許久沒聽到身後秦束有聲響,就在柳清棠忍不住想要回頭的時候,聽到他恍惚的應了一聲是。雜亂退出去的腳步聲完全沒有了平日的進退有度,柳清棠都能猜到他此刻心裡有多亂。
為什麼忽然親這個人,她也不知道,不過是方才覺得嘴裡一片苦藥味,又看見他抿了抿薄唇,一時覺得說不定滋味不錯,然後就鬼使神差的親了上去。回過神之後,她自己也覺得意外又不好意思。
又是一陣重物墜地的聲響,大概是秦束走到外間的時候撞到什麼摔倒了。
這麼魂不守舍的嗎?不過是被她親了一下而已。柳清棠忍不住在床上撐著紅潤的臉勾起唇笑了起來,但是又擔心起他是不是摔得嚴重了,於是忍不住揚聲道:“秦束,回來。”
隻一會兒,秦束就打了簾子走進來,額頭上那一處青紫和歪掉的帽子特彆顯眼。
秦束狼狽的垂眼不敢去看柳清棠,剛才他恍惚的走出去就撞上了一旁的架子,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
“秦束,你想和哀家在一起嗎?”柳清棠想想乾脆直接問道,又覺得他說不定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加了一句:“就是做哀家的人,當然哀家也……會給你想要的。”柳清棠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對不對,畢竟她也從未有過這種經驗。
柳清棠說完就看著秦束等他回答,她以為秦束會高興,會很快答應,因為他愛她,所以能和她在一起不是他的願望嗎?可是,他跪在下方很久都沒有回話。
“你不願意?”柳清棠有些不敢置信,她根本不能明白這人是怎麼想的。
“奴才……是一個閹人。”秦束終於出聲,嗓音有些暗啞,慢慢的有些困難的說:“奴才這殘破的身子隻會汙了娘娘的眼,臟了娘娘的身子。”
“況且,如果奴才和娘娘在一起,一個不慎就會毀了娘娘的名聲。”他怎麼可能不願意,在聽到太後娘娘說出這種話的時候,他都要高興瘋了。
不去想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也不想去找太後娘娘忽然對他改變態度的理由,這一刻他覺得今生都沒有遺憾了。
可是他理智的知道不行。不僅是出於對自己身份和身體的自卑,還有他知道現今皇上對太後娘娘忌憚,想要從娘娘手裡奪權。這種時候一旦娘娘被人抓住了什麼把柄,那娘娘就毀了。他不敢想象一直以來高貴如鳳凰的太後娘娘會被人用那種詆毀的語氣談起,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而這一切是因為他,那樣他會恨死自己。
他是這麼愛著她,怎麼能讓自己成為彆人妄圖扳倒她的把柄。他想告訴太後娘娘他願意,即使是做她一條搖尾乞憐的犬他都願意。
可是他太弱了,就算是做一條忠犬,也沒有可以替她撕碎敵人的利爪和利齒。
柳清棠靜靜坐在床上擁被看他,淡然道:“所以說我一直以來最討厭你了,秦束。”
她從上輩子就討厭他,是啊,不僅是他那張陰沉臉,還有這樣一幅倔脾氣死德性。想法從來不肯明說,為她做了什麼也從來不肯說,無所求的樣子。總是那樣沒有波瀾沒有起伏,死氣沉沉的讓人看不明白看的厭煩,那樣自卑又……那樣忠心。
聽到討厭這個詞,秦束跪在那裡一抖,又強迫自己鎮靜下來。
他不是一直都知道太後娘娘討厭自己的嗎,即使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真的很好,但是她肯定還是討厭著他的。他這樣的人對太後娘娘來說,作為一時興趣的消遣但是很快就會玩膩。他應該早就有這種覺悟,可是還是覺得心疼,他一點都不想看到太後娘娘討厭自己,他是害怕看到她厭惡的表情的,非常害怕。
柳清棠翻身下床,赤著腳散著發到秦束麵前。
“娘娘,您還病著,怎麼下了床。”秦束看到她的動作,頓時自怨自艾的心思就被擔心給代替了。但是即使擔心她病情加重,他也不敢擺出什麼強硬的態度讓她回到床上,隻能焦急的勸道。
柳清棠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上前拉住他胸前的衣襟,彎腰堵上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