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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要比太宰治會照顧人得多,不僅是因為他是醫生,更因為他對待沢田綱吉沒有太宰治的那種惡劣。
沢田綱吉喝了清淡的蔬菜粥,整個人的精神看上去都要比昨天好上不少。
“森先生,謝……”
“早上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診所的門就被人從外麵推了開,太宰治從外麵探進了頭,笑眯眯看了過去:“小仆人,你被照顧得很好嘛?”
“仆、仆人!?”
沢田綱吉難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什麼仆人?”
“我把你撿回來,你當然要給我當仆人啊!”
太宰治走過去,在對方想要反駁的時候,從碗裡撿起了已經剝好的水煮蛋,趁著他張嘴把雞蛋塞了進去:“我照顧你,把你帶來看醫生,還給你提供住的地方,難道你要賴賬不成?”
嘴巴裡被塞了一個雞蛋,沢田綱吉一時間也說不了話,隻能搖了搖頭,拚命的咀嚼讓臉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倉鼠:“不…唔…是……!”
“那就好。”
太宰治這才變回了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看他接過愛麗絲遞過去的水喝下去,偏頭向森鷗外詢問了起來:“森醫生,我可以把他帶走了吧?”
“記得也要把藥帶去吃。”
他沒有阻攔,而是把已經準備好的藥裝入塑料袋遞過去。
太宰治接過,道:“醫藥費就暫時賒賬吧!”
森鷗外無奈看了他一眼:“太宰君,我不是做慈善的。”
他笑而不語,背著沢田綱吉就出了門。
事實上沢田綱吉整個人都還是懵的,可是既然對方對自己不錯,應該就是沒有惡意的。
“太宰哥,為什麼我們都走小巷子啊?”
太宰治斜眸,翹起了嘴角:“這是近路,而且也是最安全的路。”
至於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那誰知道呢?
兩個孩子回到了太宰治的家,沢田綱吉被他推進了浴室換了一件衣服,是太宰治小時候的衣服,有點寬鬆不過勉強還算能穿。
折騰到這個時候,差不多也到了午餐時間,太宰治理所當然的指揮著這位小仆人去做飯,在得知對方並不會之後,就打發他去洗衣服。
結果沒過多久,洗手間那邊就傳來了孩子無助的聲音:“太宰哥!——不好啦!!!”
他一邊喊,一邊往廚房跑,還沒有跑幾步,腳下就一滑,整個人撲倒在了走廊上麵,還磕紅了下巴。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太宰治單手叉著腰,低頭看向濕了半身,頭發和臉上還沾了許多泡沫的小鬼。
沢田綱吉捂著下巴,忍著痛,非常愧疚地開了口:“我不小心弄錯了……”
他剛才一股腦的把衣服都放進了洗衣機裡,看了看手裡的那瓶洗衣液,小心翼翼的傾斜瓶口,結果一個手滑把瓶子掉了進去,直接倒進去一大半。
太宰治看著半開著洗衣機,泡泡全部都溢出來,弄得到處都是的房間,惡狠狠地瞪了過去:“你這是在洗衣服還是在洗房間?”
“洗衣服……”他小聲地嘟囔了一句,糾結著臉,兩手食指攪著衣角,低下頭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對不起……”
他是做什麼都不行的廢材綱,不論什麼事情,他到最後都會做得很糟糕。
會被扔出去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沢田綱吉不安地抬起了頭,怯生生看了他一眼:“對不起,太宰哥……”
太宰治是何其聰明得一個家夥,第一次仔細認真的把眼前的小鬼打量了一個遍,很快就明白了什麼。
“腳踩腳平地摔?”
“嗯……”
“成績不好?”
“對……”
“被人叫廢材。”
“是……”
沢田綱吉腦袋都快要埋到地板裡麵了,憋紅了一張臉,大聲道:“對不起!”
“小鬼頭就是小鬼頭。”
太宰治將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要說對不起的話,還不如好好的想想要怎麼去改。”
“……是!”
這聲回答中氣十足,沢田綱吉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使得太宰治不著痕跡地扯了扯嘴角。
雖然是這麼說的……
年僅十四歲的太宰治抬眼,看了一下亂七八糟的洗手間。
……我到底是撿了個什麼麻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