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男孩子坐在空曠的客廳裡麵,因為扯動了傷口而抽了口冷氣,他探頭往窗戶外邊看,隻看到了陰沉沉的天,以及陌生的街道。
他在這裡住了幾天了,除了之前被帶去森鷗外那裡之外,就沒有出過門。
太宰治和他說,這附近很危險,讓他不許亂跑,沢田綱吉也確實是好幾次聽到了槍.聲和爆.炸聲,所以一直都沒有出門。
隻是……
“太宰哥好像沒有帶傘……”
沢田綱吉努力回想了一下太宰治出門時的場景,再看了看已經開始降下傾盆大雨的外麵,心裡有點糾結,還是決定再等等看。
太宰治家裡的電視機據說是壞了,所以現在客廳裡麵除了呼吸聲和外麵的雨聲之外,就隻有牆上鐘表“嘀嗒嘀嗒”的走停聲。
沢田綱吉時不時地抬眼看了看時間,感覺仿佛漫長的過了一個世紀,最終還是忍不住了,到玄關翻出了兩把傘,一把傘自己撐著,一把拿在手上。
他打開了門,向身後空曠昏暗的房間看了一眼,就下定了決心,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雖然第一次去森鷗外的診所的時候,他的意識迷糊,但回來的時候是清醒的,幸好他也不路癡,隱隱約約記得去診所的路。
隻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到了診所之後裡麵一個人都沒有,從門框上的玻璃往裡麵看,也沒有半絲的光亮。
森鷗外和愛麗絲不在,就更不要說要來找他們的太宰治。
沢田綱吉想對方沒準是先回家了,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發,決定回去看看太宰治回去沒有。
他的感冒還沒有好,吹了好久的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再加上雨幕和傘麵的遮掩,打噴嚏的時候上半身向前一傾,不小心就撞到了人,整個人就向後摔了下去。
被他撞到的男人看向了跌坐在地上的孩子,彎下腰來將他扶起:“沒事吧,小弟弟?”
“嗯,沒事。”
他回以了含糊不清的鼻音,衣服被地上的水打濕讓他很不舒服,又不好意思地開口:“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有關係,也是我不對。”
男人友善的向他笑了笑,還愧疚地看著他那身沾染了雨水和泥濘的衣服:“倒是小弟弟你,衣服都濕了,不如和我回去換一身乾淨的衣服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向沢田綱吉伸出右手,好心道:“跟我來吧?”
“這個……”
“沒有關係的,就當是我對你的賠禮。”
男人和藹的微笑起來,本來攤開的手想要去拉他的,沢田綱吉卻猛的把手收了回來,甚至向後退了一步。
他從小生活在單純的環境之中,可是同樣的,他對他人的惡意非常的敏銳。
……不、不對!
沢田綱吉沒有辦法從這個滿臉笑容的男人身上感覺到善意。
陰冷的氣息讓他的背脊發涼,本來打算要伸出的手也背到了身後,甚至沒有再和男人說一句話,轉身就往後跑了出去。
這樣的舉動讓男人本來和善的笑容冷了下來,雙眼盯著那道跑開的背影,邁開了步子向那邊追了上去。
孩子和大人之間不論是體力還是步子都有很大的差距,一注意到身後的人追了上去,沢田綱吉就又加快了腳步拚命向前跑。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腦袋裡隻有要逃跑的念頭,途中還跌倒了好幾次,把本來就臟了的衣服弄得弄得更臟。
男人則不緊不慢的跟在他的後麵,似乎是在享受著狩獵的快樂。
這樣子的場景出現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再加上大雨,頗有一種恐怖電影正在進行中的味道。
在沢田綱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
前麵是一堵高大的牆壁,後麵是男人緩緩接近的腳步聲,他回過身想要往回跑,卻見到對方已經出現在這條死巷子的入口。
“小弟弟,你為什麼要跑呀?”
他仿佛還是一開始那樣的和善,沢田綱吉心裡的恐懼和慌亂卻是更盛,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咬了下唇不說話。
他越是這樣子,男人的表情就越發的愉悅,欣賞著緊張著的臉,好一會之後,才邁開步子向那邊走了過去。
“不要過來!”
“嘭!”
和沢田綱吉的聲音一同響起來的是重物落地的悶響聲音。
泛起了金橙色的眼睛映入了一個看著十三四歲的少年的身影。
他像是忽然出現的,一腳就踢飛了那個男人撞在牆上,偏過頭,橘色的頭發有一側被抓在了耳後,瞧上去為他添了幾分的張揚和不羈。
“——喂!”
他看了一眼看起來臟兮兮的沢田綱吉,再一腳踩在了跌落到地上的男人的背上:“最近在這一帶拐賣兒童的敗類,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