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認識太宰治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但還是對他的習性還是非常的了解的。
他既然說了不讓沢田綱吉回去,那麼肯定就是已經決定好了的事情,就算是勸一時間估計也是沒有用的。
“森醫生……?”
看著森鷗外掛了通話之後,沒有說話的樣子,沢田綱吉更加的忐忑。
而瞧著這個不安地望著自己的孩子,森鷗外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他,隻是淺淺的一笑:“綱吉君,你最近就暫時住在我這邊吧。”
“為什麼?”他棕色的眸中寫滿了疑惑。
“因為……太宰君最近有一點忙。”森鷗外用善意的謊言哄騙著他。
沢田綱吉聽了之後,盯了他半天,才緩緩地點了一下頭:“我知道了,那就麻煩森醫生了。”
雖然是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但是森鷗外總覺得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也沒有去詢問。
愛麗絲倒是不管這麼多的,雙手往腰上一叉,就道:“就不要管那個家夥啦!綱吉我們去玩吧!”
“誒,好……”
到底是孩子心性,沢田綱吉三言兩語就被愛麗絲把注意力轉移,被拉著蹦蹦跳跳的往外麵去了。
“愛麗絲醬,要注意安全呀!”
“知道啦,林太郎,你好囉嗦呀!”
女孩子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森鷗外就坐在原處沒有動,回想起了剛才沢田綱吉那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的眼神,若有所思地轉過了身。
現在的時間很晚了,天邊也已經掛上了夕陽,所以兩個人並沒有走得太遠,愛麗絲帶著沢田綱吉在診所的附近逛了逛,就又把他帶回了診所。
站在診所的樓前,沢田綱吉停下腳步向遠處看了一眼,直到愛麗絲在昏暗的樓道裡發出催促的聲音,他才重新往裡麵走了過去。
沢田綱吉害怕黑暗,但是如果有人陪著的話,似乎就沒有什麼好怕的了。
才出去了一會的功夫,森鷗外就像是變魔術一樣的把他的生活用具都準備好了,真的是格外的貼心,所以他就這麼毫無顧慮的暫時在這裡住了下來。
第二天一早,在沢田綱吉醒過來的時候,森鷗外和愛麗絲就已經收拾好了,隻等著他洗漱完畢,再一起吃了簡單的早餐。
沢田綱吉端著特地溫過的牛奶,歪著腦袋看坐在旁邊的森鷗外看過去:“森醫生,你有什麼事情要去做嗎?”
“綱吉君怎麼這麼問?”
“因為你好像一直在看時間…?”
他看上去不大確定,這話也使得森鷗外多看了他一眼。
像是森鷗外這樣子的人,就算是有什麼也不會就這麼輕易的被人發現,可現在他明明隻是偶然地看了兩眼,竟然就被這個看著不大的孩子給注意到了。
該說是天賦麼?
森鷗外淺笑著回答他:“確實如此。我一會得出一趟門,所以就讓愛麗絲帶你去玩吧?”
沢田綱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聽到他說:“等吃了早餐以後,我就送你們到車站去。”
“車站?”
他不解地眨了眨眼,愛麗絲也開了口,道:“我想去買點東西,所以綱吉就和我一起去吧!”
“就我們兩個人嗎?”
“是啊,我會保護好你的!”
今天的愛麗絲給沢田綱吉的感覺和之前不大相同,他總覺得對方性格似乎成熟了不少更像是一個姐姐的角色。
可是沢田綱吉又非常的確定,眼前的這個的確是自己所認識的愛麗絲。
“綱吉不想去嗎?”
他盯著愛麗絲看了一會,想了想,點頭同意下來:“那我和愛麗絲一起吧。”
兩個孩子之間愉快的氣氛令森鷗外摸了摸下巴,沒有再說話,隻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有了之前走丟的經曆,沢田綱吉現在出門總是喜歡牽著彆人,所以森鷗外就一邊牽了一個小蘿卜頭,看上去像極了一個送孩子去上學的爸爸。
隻可惜這種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愛麗絲不大樂意一直被他牽著,就掙開了森鷗外的手一蹦一跳到了沢田綱吉的另一邊,牽起了他的另一隻手走在旁邊。
看到這一幕,森鷗外忍不住抱怨起來:“愛麗絲醬太無情了!”
“哼!我才不要一直被林太郎牽著呢!”
她輕輕地哼了一聲,惹得沢田綱吉在中間發出了輕聲的笑,將他們的手握得緊了一點,直到上了車才鬆開。
“那麼,綱吉君就暫時拜托你啦,愛麗絲醬!”
森鷗外隔著窗戶向兩個孩子揮手,看到愛麗絲鼓著臉氣呼呼的神色和向他揮了揮小手的沢田綱吉,笑得更加的溫柔。
這樣子的笑容在車子漸漸遠去之後淡了下來,他將手探入外套的口袋裡,摸到了一把冰涼的手術刀,低眸,緩緩斂去眸中的冷意。
……今天的橫濱可不會有多麼平。
——
雖然說本來是為了帶沢田綱吉避開今天的動亂才會離開橫濱的,但是在一下車以後,愛麗絲就立刻融入周圍的氣氛之中。
她本來就是隨便挑的站點,而原因則是看著這片街道十分熱鬨。
沢田綱吉明顯是不習慣在這種人來人往的熱鬨地方走動的,所以走在她的身後,緊緊地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