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生日大概是沢田綱吉過得最熱鬨的一個生日,也是這些年以來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在今年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日能這麼熱鬨,也沒有想過會有那種感覺。
那種無比熟悉,覺得既欣慰又悲傷的感覺,就算是之後好好的去想,沢田綱吉也還是沒有辦法想明白。
不過既然是想不明白的事情,沢田綱吉也不打算要去細想,不然就隻會徒增煩惱而已。
除此之外最讓他在意的,大概就是庫洛姆和六道骸之前的關係。
儘管之前他也考慮過庫洛姆這個名字和骸這個名字之間的聯係,但是那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現在再親眼見到庫洛姆對待六道骸的態度,兩個人之間或許是熟識也說不定。
隻是庫洛姆似乎並不打算多說。
從一開始,沢田綱吉就知道她是一個充滿了秘密的人,庫洛姆也曾經說過,隻要他開口,她就願意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當初他是為了什麼而拒絕的來著?
沢田綱吉細細地回想了一番,最終歸結為“要是知道了那些東西,現在發生的所有事情就很有可能會徹底改變”,所以他選擇不知道。
這是一種逃避的方式,他也明白這一點,然而他又覺得這樣子的逃避是對的。
這真的是一種複雜的情感。
沢田綱吉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最終向窗戶外麵看了出去。
十月的到來意味著秋天也到了,天氣逐漸轉冷,夏季輕薄的衣物也換成了厚實一些的料子。
不知不覺竟然就已經過了大半年,等到不久之後,就要到寒冷的冬季了。
雖然天涼了,但是天氣似乎還不錯,秋高氣爽的,看一眼就會感覺非常的舒服。
“綠蔭濃濃的並盛中學,不大不小剛剛好……”
一隻淡黃色的鳥出現在了沢田綱吉的視線之中,唱著並盛中學的校歌,飛向了天際直到再也看不見。
那是雲雀恭彌養的鳥,名字叫做雲豆。
更準確的來說,它是從前不久開始就跟在他的身邊的,不僅會說話,而且還會唱並盛中學的校歌,沢田綱吉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確實是嚇了一跳。
因為他實在是想不到,雲雀恭彌一句一句地教雲豆唱校歌的畫麵是什麼樣子的。
話又說回來了,雲雀學長怎麼對學校這麼的執著啊……
他越想著就越走神,果不其然就被講台上忍無可忍的老師給叫了起來,讓他回答黑板上麵的問題。
“……對不起,我不會。”
“出去罰站吧。”
這種事情在班上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了,不過這個學期還是第一次,獄寺隼人本來打算要和老師理論,卻被沢田綱吉給攔了下來,最後的結果就是兩個人一起站到了走廊上麵,看著窗戶外的雲發呆。
沢田綱吉時不時就會回頭看看獄寺隼人,覺得非常不好意思:“獄寺君,讓你和我一起罰站,真的非常抱歉。”
“哪裡,能和十代目一起罰站是我的榮幸!”
這個人總是這樣子,隻要和沢田綱吉有關係的事情,他總是能夠提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來。
就連那個時候……
沢田綱吉忽然一愣,眼前的明明是獄寺隼人的臉,他看到的確實要比現在的獄寺隼人還要年長好多歲的樣子。
那雙祖母綠的眸中有悲傷和歉意,臉上還沾了血,嘴巴一張一合的,好像是在說著什麼。
說了什麼?
“十代目?十代目?!”
獄寺隼人的臉燒得燙了起來,卻依舊能夠感覺到沢田綱吉的體溫,他用手指磨蹭著獄寺隼人的臉頰,過近的距離也讓獄寺隼人漲紅了臉:“十代目,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十代目?”
沢田綱吉在他呼喚了好幾聲之後,總算是回過了神來,察覺到了自己的動作,也是麵上一紅,向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對不起,獄寺君!”
“沒事!”獄寺隼人連連地搖頭,問道:“十代目,你是想到了什麼事情嗎?”
“什麼?”
“因為,剛才你的眼神……好像很難過的樣子?”
他不確定地開口,沢田綱吉則是錯開了他的視線,心裡莫名的發堵,扔下了一句抱歉之後,就轉身跑開了。
“十代目——”獄寺隼人下意識往那邊追,然而剛剛邁出去一步,就停頓了下來。
他望著沢田綱吉越跑越遠的背影,眼前似乎也出現了一道幻影,不是現在的沢田綱吉,而是二十五歲的十代目……
“這是,怎麼回事?”
沢田綱吉來到了樓頂,推開門之後,走到了天台的邊緣從高處向下麵和遠處眺望。
自從Reborn來了之後,這樣子的感覺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了,頻繁到有時候沢田綱吉忍不住想要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處在一個真實的世界。
他或許是在夢中,又或許……
“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
他喃喃自語著,身後又傳來了一道尖細的嗓音:“Hibari、Hibari!”
“彆吵,雲豆。”
躺在屋頂的雲雀恭彌睜開了眼睛,坐起了身來,一隻手支在身後,一隻手抬起讓雲豆落在了食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