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要哥,就是這樣的情況。”常夏在電話裡老老實實向兄長招認:“我有男朋友啦,就是春天去過家裡拜訪的夏油前輩。”
對麵從頭到尾安靜傾聽, 最後隻有一句話:“找家店坐著等我, 馬上就到。”
手機傳出通話掛斷的嘟嘟聲,常夏抬頭看向夏油傑:“放心, 要哥和義勇不一樣,打人不疼。”
夏油傑:“……”
這不是疼不疼的問題!
“沒關係, 上次悟說有家新開的甜品店還不錯,我們一起過去等。常夏是個好女孩,才會被家人朋友如此珍視。哎呀, 這不是從側麵說明我運氣很好嗎?運氣好的人會被看不過眼也很正常吧?”
逐漸從少年向青年過渡, 他脫了校服外套露出下麵挽起袖子的白襯衣,笑眯眯拉起常夏的手走出學校大門。
路過且目睹一切的家入硝子:“呸!”
兩點之間直線段最短,十五分鐘後他們來到五條提到過的甜品店。常夏點了杯熱可可抱在手裡平複緊張,夏油傑坐在她旁邊回信息——剛才被硝子看到,二年級群裡已經炸了鍋,他可不想麵對女朋友兄長的同時還要分心應付長不大的同級。
可惜,他的努力最終以失敗告終。五條悟以閃現般的速度出現在桌邊:“傑!你什麼時候拐走了小矮子?”
如果他能稍微收斂點快咧到後腦勺上的嘴角, 或許會裝得更像那麼回事些。
“你過來乾嘛!”夏油傑沒好氣的斜了這家夥一眼——添亂嗎?
五條還是□□慣,長腿胡亂塞在桌子底下,大聲嚷嚷著催促店員點單:“第一排最後一個, 第二排第三個,第三排第五個,第四排第一個, 這四個不要, 其他一樣一份。”
吆喝完白毛少年趴在桌子上湊近丸子頭少年:“小矮子是上一任家主在的時候被天滿宮留養, 論到現在怎麼也得喊老子一聲兄長。先不管她喊不喊吧,你拐了老子的妹妹,難道不該請老子吃上至少一年份甜食?”
“哦,正好暑假要帶常夏做晉升,我的任務就歸你了,工資也歸你,隨便吃。”
麵對這家夥的敲詐,夏油傑根本就不在怕。
“嗛!”五條向後靠在椅子上:“那你要替老子寫報告,五條家那幾個老不死的也很讓人傷腦筋啊~啊~啊~”
他意有所指把臉側到常夏所在的方向。
過去五條家沒人提常夏是沒人在意一個被普通人家庭領養走的棄嬰,誰知道如今這棄嬰把不知多少世家子弟給比到下水道裡去了呢?尤其姊妹校交流會結束後,小家族就先不提了,至少禦三家不少人明裡暗裡提過好幾嘴,無外乎聯姻與術式繼承之類無聊的話題。
就那些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腦子裡會想到什麼用後腳跟都能猜得出來。禪院也好加茂也好,上下幾百號都找不出一個能讓五條正眼相看的人,哪裡肯願意挖自己兄弟的牆角成全那些封建餘孽。
夏油傑明白他的意思:“成交。”
反正五條悟也從來不肯好好寫報告,但凡兩人一起出動的任務,最後寫報告的還不是他,橫豎沒差。
“嗯?”意識到自己似乎處於話題中心,女孩子放下瓷杯一頭霧水。夏油傑順手端起年輪蛋糕放在她麵前:“先吃點東西,要哥差不多也快該到了。”
正說著,甜品店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一身僧袍披著袈裟的高大男人風塵仆仆走進來四下裡尋找:“妹妹醬?”
靠窗座位上幾個女孩支起手機拍照,壓抑的驚呼聲此起彼伏:“哇哦~”
帥的人難道都出家去了麼!
很快他就看到窩在角落裡“做賊心虛”的常夏,轉身兩步走到近前踢開椅子坐下:“躲起來乾嘛!難道說?”
說著青年將視線向下移動停在妹妹肚子上,馬上反應過來的女孩子惱羞成怒,紅了臉團把紙巾丟過去砸他:“要哥你就不能想得單純點!”
不要因為你自己把和尚當得跟個牛郎一樣就由己及人好不好!
“咳咳咳咳!這是我三哥,朝日奈要,職業是僧侶。”這主要是向五條悟介紹,夏油傑早就見過朝日奈家的兄弟們,“要哥,這是五條前輩,二年級學長。”
朝日奈要直接忽略掉在座的另兩個男人,抬手揉揉眉心對朝日奈常夏道:“小夏你怎麼突然想談戀愛了?家裡兄弟那麼多就沒你喜歡的類型麼?反正你也是領養來的,不用擔心那麼多有的沒的,留在家裡不好嗎?一想到昔日萬般寵愛的妹妹總有一天要換上彆人的姓氏,連經書也看不進去……”
大提琴般低沉絲滑的聲線憂鬱傾訴,彆仔細聽內容還挺讓人同情。
“要哥,你真的有認真看過經書嗎?”常夏很認真的吐槽,要被她氣得一滯:“當然,你以為我的資格證是買來的麼!”
“啊,抱歉。”她縮回座位抱起熱可可,低頭看著杯中棕褐色的液體:“要哥,我當真的。”
“不是名為戀愛的遊戲,也不是打發時間的消遣。”
在座三位男士都忍不住挪了挪姿勢,坐得更加挺拔標準。
“一個人的生命,能有多久呢?也許百年,也許明天,反複輾轉在不同人之間,隻會讓內心更空虛更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