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星宮本殿內, 天頂被砸了個洞,盛夏灼熱的日光沿著這個洞照射進來,蒼老的巨樹葉片閃爍。
“常夏,聽我說。天內留在這裡馬上就會被同化, ”夏油傑放出過一級“咒靈”座敷童子。她從沒體現出過作為“過一級”的實力, 這種時候也隻能用來幫助星漿體逃跑——她不會激活高專內針對咒靈的警報。
“如果她死了, 我們做的一切都不再有意義。帶著她, 從這裡出去!快跑!”
【術式順轉·極之番·術式抽取】
他尚未能夠展開自己的領域,唯有暫且借用特級咒靈的領域先困住這個殺手。
領域內的攻擊必然命中, 常夏帶著理子離開才好放手一搏。
少女黑亮的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彆忘了還要一起去八丈町。”
“放心。”少年朝她勾起嘴角:“不會太久。”
她一矮身,撈起還在顫抖的天內理子,【常中】狀態下閃現般衝向出口。
“欸!彆走嘛!”
鑰匙狀短刀阻攔在必經之路, 虹龍當頭一口咬住那人:“嗷吼!”
“彆回頭,快走!”夏油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常夏緊盯前方沒有回應, 借由虹龍製造的縫隙穿過甬道。
長長的延廊連接著現世與薨星宮,海水潮濕的腥氣從後方傳來。
【蕩蘊平線】
特級咒靈的領域暫時困住了那個男人。
小梅緊貼在她身側扶住理子,忍不住回頭向後看了一眼——主人,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完全的“天與咒縛”,用所有咒力換取強悍肉1體。如果沒有這種上天降下的詛咒, 那人會是個強到可怕的咒術師。
雖然他現在就已經夠可怕了。
天元似乎察覺到星漿體正被人帶離薨星宮, 結界不斷變化,一扇又一扇門套在一起, 如同克萊因瓶。
甚至無法正確判斷時間的流速。
也許一分鐘, 也許半小時, 門後的景色永遠遙不可及。
“不要害怕, 我能夠保護好你。”常夏閉上眼睛, 放棄視覺擴大空間感知,猛然拔刀打破身側牆壁,兩人一咒靈被傾瀉而下的陽光籠罩在燦爛之中。
瞪大眼睛替她盯著後方的天內理子歡喜道:“出來了!”
下一秒鑰匙狀短刀筆直刺向女孩眉心。
電光火石間,背著她的女孩就地一滾,湛藍刀身砸在短刀上,濺起一片火星。
“呼……差點就跑了。”男人打破另一道牆走出來:“小美女,要珍惜父母給的恩惠哦。”
常夏放下天內理子將她推給小梅:“讓開點,不用再跑了。”
薨星宮外場地寬闊平坦,到了這裡也沒必要再繼續逃跑。保護她的人,隻剩下一個。
海浪般的藍色咒力環繞著她回環激蕩,女孩子將刀反指向對手——無論如何,我的刀刃,絕不會指向非人以外。
“啊……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堅韌,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明明可以更輕鬆,非要走男人也不一定能走下去的路,何必呢?”
話音尚未落地,短刀逼近眼前。常夏橫刀攔下,抬腳就是一踹,對方反應更快,向後一閃剛好躲過:“……”
咒力附著在刀身上,男人抬手擦過臉頰上被帶出的血痕。
他伸手從肩頭的咒靈嘴裡抽出紅黑色咒具——“遊雲”。就力量而言,這個女孩並不是他的對手,雖說拉近距離總有點危險,但一個不殺人的劍士好比不吃葷的老虎,誰又會怕呢?
“你還真是傲慢……我最討厭這樣的天才了。”對方笑著,惡意翻湧。
武器再次砸出點點火星,常夏提腕卸下對手震到她手麻的力量。無論對方如何撞向刀尖,也沒有讓開路讓他能夠靠近天內理子。
“這並不是傲慢,是尊重。當然,我尊重的並不是你,是我自己的理想與信念。”清澈海浪蕩開一片碧藍,饒是男人也忍不住在心底讚歎——多麼漂亮精湛的劍技。
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達成的效果,沒有數十年堅持哪能做到如此精準!
她確實有支撐這份傲慢的實力。
可惜……他最喜歡切斷這種既有天賦又勤奮的天才的脖子了。
視線移到麵前這振漂亮的打刀上,他有了個主意。既然是劍士,折斷長刀,或是廢掉她持刀的手不就行了。
能夠強行中止一切術式的短刀“逆天鉾”脫手飛向被藏進角落的天內理子,疾馳的力道哪怕隻是鈍器也足以將她砸死!
常夏放棄麵前的男人,後發先至追上短刀將其斬落在地,卻來不及躲避騙走時間差的第二招。
“遊雲”,唯一一件沒有附著術式,隻將咒力最大化的特級咒具,攻擊力隨使用者的力量漲落。
簡直就是咒具版的“天與暴君”。
三節棍狠狠敲在日輪刀側身,攻勢如同急雨步步緊逼。金屬敲擊聲仿佛滾珠落地,此起彼伏。
“現在呢?還不使用刀刃,會死呦~”男人抓住破綻,突然發力切入常夏刀身回旋半徑內,少女被他一拳砸出去。她沉默著撞在樹乾上,轉身緊踩發力,險之又險推開不知道為什麼一棍打偏了的術師殺手。
“咦?”他有些疑惑——這什麼破運氣?十來年難得出現一次的手滑竟然出現了!
算了,運氣再好,麵對絕對實力,最終也隻不過毫無意義的垂死掙紮。
遊雲一次次故意敲擊在打刀同一處,隻要常夏側過刀身有意回避他就會借機偷襲天內理子,就算星漿體每次都因為各種無厘頭原因逃出生天,這種僵持也無法持續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