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他向主公要求做一個隱。
要知道隱都是做不了劍士的人,或是死活學不會呼吸法,或是麵對鬼恐懼膽怯到無法握刀。
不怕被人笑話?
“蟲柱就是那位穿蝶翼羽織的女士?”夏油傑知道“同事”在偷看自己,這種純屬好奇不含惡意的視線並不會激怒他,以至於還有心思閒聊:“她好像因為我和千歲從藤下家彆院偷溜的事生氣了,需要當麵致歉嗎?”
“你說千歲小姐?哎呀,這件事我們一點也不意外,我告訴你。”
這個隱笑出聲:“千歲小姐是被先代炎柱大人,也就是現在這位炎柱大人的父親從八丈島帶回來的孤兒。說是小康之家十餘口人,一夜之間儘數被鬼殺害,隻有她頑皮玩累了躲在衣櫥中睡著,這才勉強逃過一劫。”
“所以事關煉獄先生,千歲小姐一定會鼎力相助。”
夏油傑突然發現選擇進入隱隊伍還有一項意料之外的優勢——免費情報要多少有多少,甚至不需要費力套話。
看來學校裡的那些監督們,私下話題也相當豐富多彩呢!
“嗯,原來是這樣。不過我更擔心蟲柱生氣的事,你說該怎麼辦?”
蝶屋同樣被紫藤花環繞,彩蝶繞著花圃翩翩飛舞,他注意到一些植物曾在家入硝子的標本罐中見過。
無一不是劇毒。
好的,不用問了,必須老老實實按照正常人的程序認真道歉,如果不想躺上解剖台的話。
送人過來的隱見這青年舉止斯文神色溫和,漸漸不再膽怯,說話也越發隨意起來:“蟲柱大人脾氣很好,人也很溫柔,她不會和你計較這些有的沒的啦。”
嗬嗬,隻怕是臉上不計較,至於心裡計較不計較,也不會隨便對人說。
想想源千歲的脾氣,能和她玩到一起去的,會溫柔到哪兒去?
“好了,最近一段時間你就先留在這兒養傷,等上麵看將來怎麼安排。”領路的隱退了兩步上下仔細打量夏油傑的衣服:“嘛,橫豎差不多,你需要這個頭套把臉遮一遮不,也是避免被鬼記住臉。”
“無所謂,不用了,謝謝你。”他笑著三連拒絕:“辛苦你幫忙領路,回頭見。”
“啊!回頭見!”隱揮揮手,轉身快速消失。
夏油傑在蝶屋花圃前站了一會兒,幾個矮矮的小姑娘推門走出來:“是鎹鴉傳信要過來的人嗎?把傷口露出來。”
“辛苦你們。”青年解開袖扣亮出小臂,幾乎縱剖整塊肌肉的傷口暴露在視線中,女孩子們向後躲了躲,又大著膽子上前:“得縫針,你能忍住不?還是用點藥?”
很多劍士拒絕麻醉藥,生怕會對神經和反應速度造成影響,所以她們才會這樣問。夏油傑無比懷念起同學家入硝子的反轉術式:“不需要用麻醉藥。”
就硬抗。
又過了大概有半個月,關於他的安排始終無人通知,夏油傑也樂得待在蝶屋幫忙——常駐這裡的都是些女孩子,力氣活又不能拜托給傷員,期待一個工具人已經很久了。
直到這一天,柴塊井水紫藤修剪,連帶複健道場的工具維修,包括藥品運送等等雜物全部忙完,丸子頭青年聽到蝶屋外突然傳來許多吵嚷聲。
“蟲柱大人回來了!”女孩子們喜出望外,嘰嘰喳喳跑去開門,纏繞著忍冬的密實花架下是條從外麵通進來的路,穿胡蝶羽織的少女走在前麵,一群隱抬著兩副擔架跟在她身後,再遠點是三個各有特色的少年。
歡笑和吵鬨此起彼伏,這回沒有再讓夏油傑覺得不耐煩。他不好去和那些小姑娘擠,索性走去準備室燒熱水——這年頭哪有什麼靠譜消毒方式,隻能仰賴“煮沸”這個唯一的手段。
喧鬨聲持續了能有兩三個小時,中間隻有一個穿著拚色羽織的黑發青年過來提了桶開水走去前麵幫忙做事。夏油傑知道這家夥,與源千歲同門同級的水柱富岡義勇。
這人不愛說話,聲音又小,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瞳仁卻又無神,就好像介於“看與不看”之間。如果不是有源千歲在前麵展示過她那“過人”的情商,說不定他得誤以為富岡是來找茬打架的。
所以說……水之呼吸,修習到極致是會腦子裡進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