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真好。
這樣,他沒有能夠及時的殺死殘殺城主、把這座城池變成這個樣子聚集了那麼多絕望的人的罪,也就能夠輕一些了。
而等他完成最後一件事情,他就可以安心的閉上雙眼,去見他先走一步的的隊友和至親了。
毋相忘看到了青年城主的手勢,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看著他重傷的模樣皺起了眉,思考著要用哪個猛物兄弟的技能才能把他救回來。
但這位青年城主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笑著擺了擺手:“不用,我的身體被占用了十年、靈魂也被壓製了十年,撐到現在已經筋疲力儘了。實在是活不下去了。”
“不用為我浪費能量。”
“我喊你隻是想要跟你說幾件事情。”
毋相忘抿了抿唇,最後乾脆的做到這位青年城主的身邊:“你說。”
青年城主看著前方已經結成了許多小隊、互相著在快樂的拜兄弟拜姐妹、大笑著的人們,也彎起了嘴角。
“我雖然被殘殺奪走了十年的身體,也沉睡了很多時間。但有些東西隻要我和祂的意識融合就總能夠看到的。”
“我在這十年中看到的畫麵淩亂、無序,能夠知道的重要的事情也不多。但這十年我隻抓著一條線努力的尋找、感應,也還是有所收獲的。”
他有些得意的咧著嘴笑了笑。
“我不知道王都的回歸之門是怎麼樣的,但我知道的是從第一批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人類冒險者到現在的近百年時間來,還沒有一個人類成功地走過回歸之門。”
“……不能這麼說,或許也是有人成功過的吧,但他們的那種成功,應該不是真正的成功。隻是逃離了這個世界,而不是成功地回歸了地球。”
“我沒辦法說出具體的問題,但那是一種感覺。是殘殺的意識裡認定,沒有人類成功過。”
“我感應到這個的時候非常震驚甚至是絕望,覺得這個世界對於人類來說已經沒有希望了。”
“但人總是不甘心的。”
青年城主哂笑了一聲:“所以我就尋找殘殺記憶中最恐怖最強大的人類、尋找殘殺記憶中最害怕的事物、尋找真正的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的方法。”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強大的身影。我看不清他的麵容、甚至看不清他真正的體型模樣,我隻知道他在殘殺心中是非常恐怖強大的人類,那個人的出現幾乎撼動了這個世界。”
毋相忘的心臟在這一瞬間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他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那個人的身份,他聲音控製不住地嘶啞起來:“……但他……應該已經死了。”
“或許吧,或許他重傷未愈在什麼地方休養,或許他已經完全變成了詭異。”
青年城主的雙眼在這時變得極亮:“但這些都不重要,他留下了他的力量!你去尋找得到他的力量!”
“墮落之眼就是那個強大的人類半詭異化後被詭異圍攻挖出的眼睛!一顆眼睛已經如此強大,他還有另外的力量對囚禁在天空與海洋裡!”
“我的直覺告訴我,如果想要真的離開這個世界、徹底打開或者關上那扇回歸之門,就要得到那個先輩的力量。要直上雲霄、直下深淵。”
“隻可惜……我並不知道具體要如何去做,但如果現在不說,去了王都之後或許就來不及了。所以我要告訴你,天空之城和海洋之城一定有極其重要的存在。你要去找。”
毋相忘深吸一口氣點頭。
“我會去找。”
無論是力量還是……那個人的一切。
“上窮碧落,下深淵。都會找到。”
於是青年城主便開心地大笑了起來。
“那就去吧!我在黃泉深淵等你的好消息!”
“以及……作為放逐之城的城主,我再送你最後一份大禮!”
隨著他最後一句話說出口,他的麵容陡然淩厲起來,那原本溫潤如清風的氣質蕩然無存,他的手隔空對後一抓、竟然直接抓出了四個目露震驚的詭異。
這四個詭異在第一時間就做出了防禦的動作,但祂們終究還是比這位瀕死又瘋狂的城主慢了一步——
“我是放逐之城的城主岑清風。
在我的城中,人類可行!
詭異退散!!”
轟——
伴隨著那劇烈的空氣炸裂的衝擊波,整個放逐之城中的空氣都波動起來。
城裡所有隱藏的詭異都在這空氣的波動中慘叫著被炸成了飛屑。
而岑清風則拖著王都狩獵隊的四個詭異成為了這能量暴動的最中心。
他們一同炸成了這座城池上空最燦烈的血色煙花。
雖然那不是如同之前每一座城池上的血色通緝令,但在毋相忘的眼中它卻比每一次的血色通緝令都更加沉重燦爛。
“小子,我隻能幫你到這裡了。
下一座是命運之城。據說命運城主無所不知,你可以在那裡尋找那個人的線索。”毋相忘的耳邊是岑清風最後的叮囑話語。
而後整個放逐之城的上空都響起了他的聲音。
“放逐之城的同胞們,今日以我與詭異之血,送各位再踏征途!”
走吧,去我再也去不了的地方。
去完成逝去之人再也無法完成的夢想。
你們終能成功!
飄散在空中的蘑菇孢子隨著空氣的震顫落在土地上逐漸消散。
而後,一朵朵小小的、帶著不同笑臉的蘑菇在能量麥田的土地上、在這座城池的綠化帶上、在所有有土地的地方、冒出了充滿生機的傘蓋。
城池上空的陰雲在血色的煙花中消散,這座曾經充斥著絕望與瘋狂的城,從今日開始不再是放逐者的城池,而是……征途重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