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給其他人類的心裡種下了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我知道祂給淵種下的是傲慢的種子。”
“當殺戮開始的時候,那顆種子便會在淵的心中生根發芽,而後便是一路殺上王都。”
“其實種子能夠發芽隻能說明那個人類本身就有著讓這種子發芽的傲慢,他原本就是一個高傲自信的人。”
“當血色通緝令在整個詭異世界的上空飄蕩、即便是再強大、再能以一敵萬的人,當無數詭異被激發出凶險蜂擁而來與他為敵的時候。”
“即便是神靈,也會隕落。”
更何況那隻是一個人。
九千歲到這裡就不再開口了,就像這個故事已經有了結局。
但毋相忘看祂:“所以祂最後是怎麼死的?是被那些無窮無儘的詭異殺死的?”
烏龜詭異連連點頭。
毋相忘就笑了:“那,你能告訴我,在百年之前的這場戰鬥當中,在智慧王爵之上的那個‘詭異王者’在做什麼呢?”
“智慧王爵又在最後一戰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祂和淵交過手嗎?”
“這麼波瀾起伏的一個故事,最後的結尾未免有些太潦草了。”
九千歲默默把脖子還有四隻全部縮進了龜殼裡。
哪怕他的元核又被毋相忘意識海中的猛物們給打了一頓,祂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最後一戰在王都大皇宮。”
“當時無數詭異都倒在了那人類巨龍的腳下,而巨龍一步一步地走入了皇宮之中。”
“他每走一步便有鮮血和恐懼如影隨行,而當時的智慧在巍峨的宮殿之中等待著和他最後一戰。”
“隻是當時的我隻是和命運一樣在遠眺大皇宮,並不清楚在那宮殿之中發生了什麼。”
“我隻是親眼見到巨龍的隕落、聽到那憤怒的悲鳴、以及……看到王的誕生。”
“如果你還想要知道更清楚的百年前的那一戰,那,你或許要去親自見一見智慧。又或者,尋找到當年在皇宮之中的護衛詭異。”
隻是當年的皇宮護衛詭異,能夠存活至今的,都一定是足夠恐怖的大詭異。
而如果去見智慧王爵,大概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走到了這條路的終點。
毋相忘和烏龜詭異對視許久,最終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想到了殘殺之城城主藏在能量麥田中的那顆墮落之眼。
想到了通過那顆眼睛所看到的、在無數詭異與血火之中那個憤怒且依然高傲的人。
想到了那有著一雙黑色骨翼的黑色巨龍化成人形的模樣、一步一步走向前,而在他的前方是一把金色的王座。
毋相忘猛地閉眼。
不知是否要相信那片麵閃爍的畫麵。
屠龍的勇者最終變成了龍嗎?
又或是,每一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魔。
“……老大?”
沉默的時間太久,九千歲心裡多少有點慌。
“那個我真的不知道在大皇宮中發生了什麼啊。我也不知道新王是什麼模樣。”
“其實雖然新王誕生了,但這位王者並不太在意詭異世界的發展,真正管理世界下達命令的,依然是智慧而已。”
“不過,這位新王大概對人類還算友善。祂禁止在十大主城中的詭異對於人類隨意殺戮,並且要求有公平交易。”
“這是祂所發布的第一也是唯一一條的政令。”
“其他的都是智慧定下的規矩了。”
毋相忘看著命運之塔窗外的天空,一時難以言說心情。
他甩甩頭決定不再繼續想下去,還是繼續登塔吧,他想要問的事情或許在第九層見到命運之書的時候,就能夠有一個無比清晰的回答了。
“……你們來到這裡除了要再偷命運之書之外還有彆的目的嗎?”
登塔之前毋相忘這樣隨意問了一句。
然後他發現這隻狡猾的烏龜有片刻的遲疑和停頓。
意識海裡的猛物們紛紛舉起了自己的觸手毒刺鐮刀和蠍尾針。
弱小無助的龜龜:“……”
“還有,智慧說在這座塔裡還有半副骸骨,讓我們把那半堆骨頭也給帶走。”
毋相忘踏向第六層的腳步猛然頓住。
他想到了那顆墮落之眼,或許在墮落之前它也曾經是一雙美麗的眼睛的……一半而已。
“是嗎。”
那就走吧。
毋相望一步一步地抬腳向上。
如果這座塔中還囚禁著那個人的另一半,那他當然要一步一步走上去、找到他,親手把他帶回來。
這是他曾經對他承諾過的話。
“你終究是不願共我沉淪。”
“我討厭共沉淪。”
“但我願與你一同翱翔天際、回歸故裡。”
從你遇見我的那一刻開始,這條孤獨的路便有人與你同行。
阿淵,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