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怎麼去。
她不知道路線去人類基地的路線,好在係統能解決,直接給了她一張地圖。
花信信算了下自己到基地的距離。
光是人類開車都要兩天兩夜,靠她飛的話……不眠不休,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到。
係統提出一個可行的方案。
時常會有人類來汙染區,超凡者和普通人都有。
他們來汙染區有的是為了采集地麵生物樣板,有的單純是為了汙染區裡數不儘的材料,帶回去售賣。
汙染區危險歸危險,卻也遍地是寶。
許多怪物的屍體從裡到外都可以拿回去賣,植物類也一樣。
還有人專門活捉一些有意思的怪物。
或是處理過後拿來吃,或是買來當寵物,或是投入鬥獸場。
在汙染區還是很容易找到人類的,花信信隻需要搭個順風車就好。
解決怎麼去的問題後,她便開始準備。
……其實也沒什麼可準備的。
最多告知瓜瓜一聲。
不過瓜瓜表露出要跟她一起去人類基地的意思,這個告知似乎可以省了。
免得瓜瓜硬要跟上。
外麵雨還在下,花信信整理了下睡淩亂的花裙子,走到樹洞口往外張望。
雨幕綿延,叢林中密集清新的綠色顯現出一片寧靜美好的生機勃勃。
然而上次下雨是一個月前。
隻要細心一點,就可以看到許多擅於偽裝的異變植物此時都卸掉偽裝,露出驚悚的真麵目,迎接雨水的饋贈。
花信信決定等雨停後就出發。
後知後覺她發現瓜瓜離開了樹洞,大概去覓食了。
花精靈轉身往裡走,剛走幾步,一抹暗影緩緩自身後籠罩,有什麼東西爬到了樹洞口。
強烈的危機感在心中爆發,花信信扇動羽翼快速往旁邊一閃。
與此同時,一條布滿粘液的大舌閃電般般卷過她剛才的位置。
這個時候花信信也看清了偷襲者的麵貌。
那是一隻類似蜥蜴的異變怪物,渾身布滿黃綠色膿包,脊背豎起幾根閃爍著寒光的尖刺。
吻部往外扭曲突出,長出兩根短小的獠牙。
花信信心跳蹦得飛快,小臉緊繃到煞白,羽翼因為剛剛發生的生死瞬間而控製不住地顫抖。
剛才她要是慢了哪怕0.001秒,結果便是在這隻怪物的肚子裡。
花精靈為自己在瓜瓜麵前說自己很厲害感到羞愧。
厲害的她差點就被吃了。
偷襲的怪物一擊沒有吃到,立刻要展開第二擊。
顯然,花信信沒再給它這個機會。
她冷著一張漂亮的小臉,控製著怪物讓它自己摔下樹洞。
地麵上其他植被立刻爭相吞噬這天降的食物。
這個插曲讓她意識到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保持警惕,不能因為有自保能力就放鬆。
去到人類基地更是要小心。
謹慎再謹慎。
花精靈暗暗告誡自己。
她舉起一瓣花瓣在頭頂,飛到樹洞外觀察,在樹洞下方右側的藤蔓上看到了粘液痕跡。
那隻怪物估計就是躲在那裡發現她的存在,繼而偷襲。
花信信伸手摸向藤蔓,好聲好氣地商量:“再有怪物上來,你們吃了它好不好呀?”
藤蔓自是不會有所回應。
她飛回樹洞,就著花瓣裡的雨水喝了幾口。
雖然剛才有花瓣遮擋,但還是被雨水打濕,羽翼也有些濕潤,她用力扇起來把水汽都扇走。
再將當床用的那片花瓣撕了幾小片下來穿在身上。
做好這一切,她聽到了藤蔓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是一聲短促而熟悉的“呱”,帶著驚慌意味。
花信信連忙跑到樹洞口,視線往外一放,就看到她的好朋友被藤蔓緊緊纏繞勒住。
其中有一根試圖紮進瓜瓜身體,被它用舌頭死死卷住。
但更多鑽出來的殺人藤蔓向它展露出森然獠牙。
也許因為瓜瓜和花信信交好的緣故,身上沾有花信信的味道,瓜瓜在叢林中很少被植物主動攻擊。
相應它對植被的警惕也要少一些。
望著這驚險的一幕,花信信想起片刻前她對藤蔓說的話,連忙喊出聲:“不要吃它——”
這一嗓子讓藤蔓停下了吞噬的動作。
花信信氣還沒鬆完,就看到它們開始收縮身體,把瓜瓜往其他地方移。
看那架式,沒打算要放過瓜瓜,隻是不當著花信信的麵吃。
花信信無奈,隻好使用【木偶人】控製它們。
當眾多無形絲線裹住那些藤蔓時,她感覺到好幾個掙紮的意識,被她強橫地按了下去。
旋即便感知到幾個單一信息,屬於藤蔓們的:“餓餓餓”“想吃”“好香。”
控製著藤蔓鬆開瓜瓜,大青蛙三兩步彈跳進樹洞。
她解開控製,藤蔓們似乎有些茫然自己在乾什麼,慢吞吞地縮了回去。
瓜瓜發出疑問:“它們為什麼要吃我呱?”
花信信:“因為你太香了。”
“呱?”也不知大青蛙信沒信,它並沒有持續這個話題,而是說,“你家裡那個人類不見了呱。”
花信信:“!”
原來瓜瓜離開是去了菌菇區。
它昨天聽花信信說要搬家,是因為那個死了又好像沒死的人類要醒了。
於是它特意回去看對方有沒有醒。
“你可以回去了呱。”
“謝謝你瓜瓜。”
得到確切答案的花信信鬆了口氣:
“我先不回去了,直接去人類基地,等雨停就出發。”
她決定還是告知瓜瓜,不然她突然消失,不知道它會做出什麼行為。
瓜瓜腦子一根筋,她換了一種方式,以循循善誘的語氣:
“但是我倆都去的話,彆的怪物肯定會占據你的家。”
“你家裡收藏的那些寶貝也會被吃掉。”
大青蛙:“呱!不行。”
花精靈眼中泛起點點笑意,再接再厲:“所以你留下來守住你的家,順便守住我的,好不好?”
青蛙怪陷入沉思,過了會兒點點頭。
花信信:欣慰.jpg
沒過多久,雨終於停了,她精神一震。
“你在家裡注意安全,等我回來。”
踮起腳尖抱了抱好朋友,揮彆好友的花信信扇動羽翼飛出樹洞。
下一刻,她大腦空白地僵滯在了半空。
長身玉立的男人閒散倚靠著花信信居住的這棵樹,黑色製服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線條,肩寬腰窄腿長。
軍靴踩在潮濕的苔鮮上,擠壓出汙穢泥漬;另一條長腿微微屈膝,鞋跟漫不經心地抵著樹根。
仿佛是聽到動靜,他隨意抬起眼眸,灰藍色的幽深瞳孔準確無誤地鎖定在花信信身上。
“……”
“……”
片刻後,寂無有些意外地勾了勾唇角:
“原來是你啊,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