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總覺得自己的上司怪怪的, 就比如說現在,他又在用著那種冷冷冰冰像是下一刻就要拿他祭刀的恐怖眼神看著他了。
小心的往車窗方向縮了縮,青年乾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 “學長,我臉上有什麼嗎?”
鬱司眼神意味不明的在他那張帥氣的臉上繞了幾圈,嘴角是嘲諷的笑,“沒什麼, 你一會多喝點。”
不是讓他少喝酒嗎?
何青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的上司,也不好意思提出異議, 隻好點頭應下,“我儘量。”
男人撇了他這副慫慫的樣子,一想到這兩天自己跟個幻想狂一樣幻想麵前人喜歡自己, 嗓子就像是堵了石頭一樣憋屈。
都有女朋友了居然還不知道檢點, 還妄圖勾引他,真是不知羞恥!
無恥的男人十分順暢的將錯都推到了青年身上, 完全忘記了何青從沒有說過一句他喜歡他。
本來的打算因為這件事不得不被取消,到嘴的肉居然是彆人鍋裡的飯,鬱司能高興起來才怪。
要是昨天, 他還沒有打算和何青發展點什麼的時候知道了這個消息也就算了, 今天他都打算放棄自己原本想法,接受何青了……
越是得不到,看著身邊完全沒有防備, 渾身都充斥著放鬆懶懶靠在車窗邊上的青年, 男人越是想要得到。
想到秘書說他有女朋友的事, 鬱司身上氣勢更加冷冽,身邊是青年清淺的均勻的呼吸聲,身上的溫度仿佛也順著空氣飄蕩而來,男人沉著臉,往離他相反的位置坐了坐。
等明天就把他轉到彆的部門去,免得他一個忍不住下了手,鬱司是沒什麼節操,但對著一個有女朋友的人,他是真下不了手。
要是何青沒有女朋友,就算他有喜歡的人,他也一定會把他這樣那樣……
脫光衣服,看他慌張遮掩的樣子一定很美妙,最好是羞澀的衝著他笑,他的腰很細,看起來也很柔韌,一定能擺出不少姿勢……
青年有點暈車,半死不活的趴在車窗上,突然感覺坐在他身邊的男人往另一邊移了移,他半眯縫著眼看了過來,就見到一臉高冷的上司大人陰著眼,不知道在琢磨著要教訓誰的樣子。
暈乎乎的腦子一開始有點迷茫,等無意中低頭看到自己沒骨頭一樣趴在車窗上的樣子時一個激靈,鬱總他,不會是在琢磨著教訓他吧?
完全不知道自己猜對了一小半,青年慌慌張張的直起身子做好,腰杆挺的板直,隻是沒過一小會,額頭就又暈乎乎得靠在了車窗上,眼睛還警惕的看向上司,生怕他又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鬱司的確看了過來,不過他看到的不是下屬沒正行,而是青年媚眼如絲的靠在車窗邊上,就連淚痣都在誘惑自己的模樣。
鬱司:“……”
他忍了又忍,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忍不住,冷聲對著兢兢業業正在開車的司機道,“停車。”
車停下了,青年一臉茫然的開車男人拉開車門下去,又打開副駕駛的門坐在了自己正前方,隻留給了他一個後腦勺。
這是在乾什麼?
沒時間給他七想八想,前方冰冷的上司已經再次道,“繼續開。”
同樣懵的司機聽話的開車,車一晃,青年又開始暈車了,他也沒心思去想為什麼上司要突然換座位,繼續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的靠在車窗上半死不活。
鬱司冷著臉坐在副駕駛,眼看向車外的鏡子,恰好能看到青年無意識跟著車窗晃動擺頭的可愛模樣,他暗自咬牙,移開目光,又看向了車內的後視鏡。
嗯,還是這個視野好一點。
鬱司從來沒有做副駕駛的習慣,司機給他開車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挨他這麼近,上司挑剔又龜毛的小道消息就在腦海中回蕩,他嚇得戰戰兢兢,一路謹慎又小心的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一家很高檔,非常高檔的酒店。
這裡的肘子好吃。
這句話是一下車就滿血複活的何青說的。
見青年一下車就往裡麵走,鬱司冷著臉攔住他,等青年一臉迷茫的用清澈視線看過來時,他心中又是一梗,勉強維持著冷漠神情,聲音低沉,“一會進去了,少說話,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明白了嗎?”
青年愣愣的點頭,接著歡欣的看向這家酒店,“這裡的肘子好吃,學長我們一會能點一個嗎?”
愛吃肘子?隻要何青跟了他,他一天給他點十個!
心裡這麼想著,麵上男人隻是冷冷的,仿佛很嫌棄的看了一眼青年,“點菜的時候會點,你吃的時候注意形象,彆丟了公司的臉。”
吃肘子怎麼注意形象?
青年眨眨眼,清澈漂亮的眼黑白分明,右眼角下的淚痣讓這個動作平添了幾分誘惑,看著這樣的他,鬱司心裡越發憋屈,他冷著臉,甩開青年走進酒店。
等明天,他一定把人給弄到樓下去,等不在眼前了,看他還怎麼勾引他!
定峰公司和他們公司差不多的規模,但是與鬱司這種一個人掌握了全部股份的老板不同的是,定峰公司是家族企業,幾乎公司上層都有股份,當然最多的股份是在董事長的手裡。
這一次的合作,對於兩家公司來說都是一個大工程,具體的已經簽約,隻有一些旁枝末節,能占到便宜的地方還要再談,而在商場,最好談條件的地方,就是飯桌上了。
青年麵上不見拘謹的坐在男人身邊,乖乖的聽他的話,不說話,隻吃東西,在鬱司和彆人寒暄完之後,他已經吃完了自己碗裡的一個雞腿,眼睛一個勁的往桌子中央的肘子上瞄。
因為人太多,桌子很大,雖然是可以旋轉的,中間的菜還是要站起來才能夠到,何青雖然剛出校門,但也不傻,他現在要是當著一堆人的麵站起來去夠肘子,第二天鬱司肯定就能卸了他倆肘子。
於是,雖然很想吃,他也隻能用目光渴望一下,再悄悄地咽個口水,不是很甘心的吃著自己麵前最近的一盤雞腿。
鬱司本來不怎麼想吃,每次應酬,幾乎一桌的菜都是一個樣,還要應對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能有胃口才怪。
但他在這邊和彆人笑裡藏刀,那邊身為助理本應該長袖善舞來幫他擋刀光劍影的助理幾口啃掉一個雞腿,這麼一會的時間,他麵前都三個雞腿骨頭了。
現在到底誰是助理誰是總經理,鬱司冷著臉坐下,“何青,你去跟張總打個招呼。”
“啊?”時刻謹記著男人教誨,雖然啃了三個雞腿但除了唇上其他地方沒沾到一點油光的青年茫然抬頭,乖乖放下雞腿,擦了擦嘴,站起來就是一個陽光的笑,“張總,您好,我是我們鬱總的助理,您叫我小何就好。”
“您看您來了我也沒給您打個招呼,真是不好意思,來,我敬您一杯。”
“誒喲,張總您可真爽快,一口乾,來,再來一杯。”
“張總厲害啊,兩杯一口悶還麵不改色,這樣,我喝兩杯,您喝一杯,來來來滿上。”
鬱司本來隻是想教訓一下青年,結果他剛坐下,還沒吃兩口菜,就見他和人乾上了。
這麼一小會沒看住,就喝了六七杯,看他那個興致勃勃的樣子,好像還想繼續喝。
讓他多喝點,怎麼這麼聽話?
看著青年一口接一口的乾,男人的表情不怎麼好看,按照這個喝法下去,遲早進醫院,他剛想站起來拉住何青,突然發現青年這一杯喝的有點急了,有一些倒在了衣服裡。
水珠順著他的頸往下,停留在了精致漂亮的鎖骨上,因為凹陷久久不肯下去,隨著青年揚脖又喝了一杯,水珠順著光滑的白皙皮膚,一路滑到了鬱司看不到的地方。
鬱司突然覺得嗓子有點乾,眼睛直直盯著青年,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
等到何青詫異望過來的時候,鬱司發現,自己耳朵居然燙起來了,這個年輕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嗎?
他正皺著眉陷入沉思,何青走過來,一臉的驚訝,“鬱總,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嗯。”鬱司麵上冷靜,低頭看了一眼手中杯子,磁性聲音淡淡,“渴了,就順手用了。”
青年表情更古怪了,他小心翼翼的看著男人,試探著提醒,“可是這裡麵是白酒啊。”
白酒怎麼了,白酒……
鬱司目光頓住,他低頭,鼻尖的確是濃鬱白酒味道,而且,他已經喝的隻剩下一個底了。
他眼睛有些慢的眨了眨,然後若無其事的放下酒杯,一臉正經的看向青年,“我知道這是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