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艱難的拖著尾巴坐在趴在床邊, 看到一直昏睡不醒的男人終於睜開了眼, 他鬆了一口氣，又害怕又委屈, 一個勁的往男人懷中縮。
“二少，你剛剛怎麼了啊……”
遊欽的眼神有些恍惚，他懷中抱著人魚，喉間仿佛還存留著那種奇異香味。
低頭看向人魚已經不再流血的纖細手腕,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微妙的亮光，“阿青, 你的手……”
“我剛剛用刀子割破的。”聽他說起, 人魚漂亮的臉蛋上立刻露出邀功的表情, “本來用牙咬得，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牙齒咬不動了。”
明明之前他的牙齒很厲害的。
身體發生的變化讓人魚害怕, 他本能的尋求安慰, 又往男人懷中鑽了鑽，伸出沾染著鮮血的手遞到他麵前, “二少, 要呼呼……”
遊欽不是第一次見人魚的血, 可是他清楚地記得上一次見時人魚的血根本沒有味道。
奇異的香味就在鼻尖飄蕩, 男人捧著少年白皙手臂, 含住了那塊嫩肉，一點點的, 將鮮血嘬在口中。
【叮！遊欽好感：80】
“二少？”明明是曖昧的動作, 人魚一雙眼中卻滿是純真, 他晃蕩著漂亮魚尾，歪著腦袋看男人喝自己的血。
殘存在手臂上的鮮血被喝淨，遊欽感受到身體裡有些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在流竄，正在一點點修複他曾經吃喝玩樂垮掉的身體。
眼睛微微眯起，男人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了紅潤，他坐起身，將人魚抱在懷中，安撫的摸著他的魚鱗。
手感上佳的漂亮魚鱗在手下微微顫動著，人魚臉又紅了，他小心的靠在男人懷中，輕聲道，“二少，你昨天說帶我去遊樂場玩的。”
這種依賴的態度極大程度的取悅了男人，像是抱著自己的寶貝一般抱著人魚，遊欽的聲音磁性好聽，“阿青，你為什麼會想到割開血給我喝？”
他的問話中沒有對於人魚受傷的憐惜，人魚卻絲毫察覺不到，他有些小得意的翹起嘴巴，清脆聲音悅耳。
“我之前被那些大魚趕到石頭裡出不去，餓了的時候喝血，身上就一點也不疼了。”
說到這裡，他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情，小心趴在男人身上，伸出手去夠男人的臉頰，漂亮杏眼中滿是擔心，“二少，你還疼嗎？”
“你剛剛就像是要吐泡泡一樣，嚇死我了！”他心有餘悸的說著，手卻被男人抓住，珍惜的撫摸著。
“沒事了，阿青做的真棒。”
他臉上滿是對人魚的誇耀，讓涉世未深的小人魚忍不住得意的翹起尾巴。
“我一直都很聰明的！”
“對，阿青一直都很聰明……”
遊欽摸著漂亮魚尾，眼底漸漸沉下。
如果，有了這些血，他能不能贏了遊斯呢？
能用錢買到的健康，想必所有人都會瘋狂地買吧。
至於人魚，少點血而已，沒什麼的。
他微微傾身，與遊斯相似的臉上滿是溫柔笑意，人魚看著，不禁呆了。
見到人魚呆呆的神情，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他輕聲問道，“阿青，你願意幫我一個忙嗎？”
————
“血的香味？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聞見。”舒周手上拿著一管血，嘴裡諂媚說著，“二少，這管血不夠啊，您看您什麼時候能再給我多來點。”
“對身體有傷害？怎麼可能呢二少，血液是循環再生的，就算是少了一點，之後也會慢慢長出來的，您就放心吧，最多是身體虛弱一點，多吃點好的補補就好了。”
“研究成果已經出來一半了，隻要再提供一點點血，我就能馬上研製出來藥物，到時候！整個世界都會為我們瘋狂！”
“誒！好的好的，二少您就放心吧！”
點頭哈腰的掛了電話，小個子男人慢慢挺起腰背，臉上是期待瘋狂的笑容。
一旁一樣個子矮，比起舒周來說長得更像老鼠的老人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問道，“怎麼樣？是不是說血有香味？”
“沒錯！”舒周狂喜著點頭，“爺爺，真的是鮫人，遊欽那裡絕對有一條鮫人！”
“好，好，好啊！”老人眯成一條縫的眼中閃爍著貪婪，“血液之前還沒有味道，突然有了香味，鮫人剛剛成年，正在虛弱的時候，阿周啊，你一定要把這條鮫人搶過來，我們舒家能不能起來，就看這條鮫人了！”
他說著，突然想起什麼，顫抖著身子拄著拐杖站起來，小心從櫃子裡拿出一本泛黃的書，顫顫巍巍遞給舒周。
“這是我們祖上傳下來的書籍，你好好看，等到研究好了，先去試探試探遊欽，如果他不想給你，就算是騙，也要把鮫人騙過來！”
“對了，你一定要記得，鮫人上岸是為了求偶，他們的力量還在，人類製不住的，最好用哄的，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流出鮫人血。”
“放心吧爺爺！”舒周同樣激動不已的接過這本書，打開第一頁，就是畫著一張鮫人躺在湖中央石頭邊梳理頭發。
邊上注解：【鮫人，半身為人，半身為魚，存於海中，其血可治百病，其鱗，研磨成粉，可延壽命。】
***
“可是我想吃……”人魚可憐巴巴的趴在茶幾邊，看著桌上的大蘋果隻咽口水。
“阿青聽話，已經吃了兩個了，再吃又該難受了。”舒周將人魚抱起，看著他碩大的漂亮魚尾，順手摸了摸。
“阿青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變成人腿嗎？”
人魚癟著嘴，一臉委屈的搖頭，“不知道，明明之前隻要想一想就可以的。”
見他自己也不清楚，遊欽有些頭疼，如果人魚一直都變不成人，難道要一直被安置在魚缸裡麵嗎？
他摸摸人魚的頭，輕聲哄道，“這樣吧阿青，你努力的變出腿，然後我就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哦……”
人魚苦著臉，努力想了半天，魚尾巴還是魚尾巴，一點變成人腿的跡象都沒有。
他搖晃了一下漂亮魚尾，一臉委屈，“乾了。”
遊欽看去，果然看到魚鱗漂亮的光澤已經微微有些黯淡，連忙將人魚打橫抱起，放回了魚缸裡。
人魚落到水裡，舒服的搖了搖尾巴，又遊了上來，趴在魚缸邊緣跟男人對話，“二少，為什麼又要抽我的血啊？我感覺好不舒服。”
隻以為他是怕疼，遊欽安撫道，“那些血我有用，阿青不想幫我嗎？”
人魚看著手上已經恢複的傷口，漂亮眼中滿是信任，“好吧，二少有用就好。”
看著他滿是純然的大眼，遊欽心中閃過暖意，他走上前，將人魚濕漉漉的腦袋摟在懷裡，輕聲道，“等到這次我打敗他，就買座小島，我們去海裡生活，好不好？”
海裡？人魚想都不想搖頭，揚起小臉看向男人，“我不要去海裡，我要和二少在一起。”
遊欽心中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下一般，癢癢的，他輕輕吻了一下人魚額頭，澀聲道，“好，我也要和我的小人魚在一起。”
【叮！遊欽好感：85】
接下來幾天，舒周又找遊欽要了幾次血，每一次都帶著新的發現，新的研究出現。
“隻是五毫升而已，現在去醫院檢查也都是五毫升，二少您就放心吧，血液可是會再生的。”
儘管有著舒周信誓旦旦的保證，可是看著人魚一天比一天蒼白的臉色，遊欽還是遲疑了。
見到門打開，本來在海底跟螃蟹寵物玩的人魚開心的搖擺著漂亮魚尾遊了上來，眼睛亮晶晶的趴在魚缸邊，“二少！你給我帶好吃的沒有！”
“帶了……”遊欽一進門就看到臉色慘白的人魚，他的精神還是很好，可是唇的顏色已經不怎麼對了。
不應該是這樣的，隻是五毫升而已，就算是人類也不會出什麼事，更何況是恢複力度強盛的人魚。
雖然這麼對自己說著，可是看著一心一意隻為了自己，隻相信他的人魚身體一天天的虛弱下來，遊欽還是產生了想放棄的想法。
現在想想，隻是想超過遊斯而已，用得著拿人魚去冒險嗎
他得到人魚，遊斯沒有得到，這不是已經說明了他比遊斯強嗎？
這樣想著，遊欽心裡卻一直梗著一件事，那就是人魚是被遊斯送給他，而不是他親手搶回來的。
如果不是遊斯給他，他可能怎麼努力都搶不過那個一母同胞卻又遠遠比他強大的男人。
超過遊斯，這已經成為了遊欽心中的執念，不管是從什麼方麵，哪怕隻超過一次都好。
“二少……”人魚軟軟的聲音將遊欽拉回現實，他眼神恍惚了一瞬，臉上露出笑容，提起手中的袋子走到魚缸邊上遞給人魚，“給你買的蛋糕，阿青喜歡嗎？”
“喜歡！”
人魚開心的用清脆聲音回答，可隨即，高興的神色漸漸落下，他有些遲疑的看向男人，聲音軟糯，“二少是不是又要抽我的血了？”
遊欽愣住，半響才在嘴角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阿青為什麼這麼問。”
人魚怯怯的看著他，“二少每次要抽我的血，都會給我帶好吃的。”
“是交換嗎？”
他眼中滿是對男人的信任，伸出了白嫩胳膊，“二少，你直接抽吧，不用交換的，阿青想幫二少！”
遊欽嘴角本就勉強的笑容徹底僵下，他怔怔的看著人魚，眼底滿是複雜情緒。
人魚有多麼怕疼，抽過幾次血的遊欽一清二楚，可是這樣怕疼的人魚，居然願意這樣……
“二少？你眼睛怎麼紅了？”人魚軟軟的聲音響起，遊欽揉了把眼睛，輕聲道，“沒事，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
“那二少還抽血嗎？”
遊欽摸著他的頭，輕聲道，“不抽了，再也不抽了……”
人魚歪歪腦袋，疑惑地看向他，“阿青不用再幫二少忙了嗎？”
“不用了……”遊欽手一頓，半響才有些苦澀的道，“阿青比較重要。”
“阿青，你喜歡我嗎？”
他微微傾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與人魚平行，眼前是人魚乖巧點頭的樣子，“喜歡呀！”
他的眼神很清澈，黑白分明，如同孩童一般天真，遊欽在其中找不出屬於成年人的愛意，但他將這歸納於人魚還不會表達。
男人也露出一個笑，看的人魚愣住。
“我也喜歡阿青。”
“以後，就我們兩個生活在一起可以嗎？”
人魚應該是毫不猶豫答應的，可在遊欽的笑容下，他遲疑了幾秒，才有些怯怯的看向男人，“二少，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