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怎麼會在這裡？
現在是早上, 他昨晚是在成希家裡過夜的？
明明一連串的思緒快速從腦海中閃過，石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成希皺起眉看向兩人, 問臉色蒼白的青年，“怎麼了？”
青年這才仿若回了神一般, 匆匆低下頭掏出手機，【我來送茶水】
其實不是送茶水，是他看到石越過來，忍不住想要見一見男人。
他甚至自私的希望石越像是以前一樣, 強硬的將他帶走。
小心翼翼，又懷揣著希望的來, 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句話。
石越, 要和玉琳訂婚？
出乎意料, 可是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他們都是那麼的優秀，在一起, 也是正常的……
青年一點點撿起地上碎片, 在心中不停地安撫著自己, 顫抖的手卻將他完全出賣。
看著他這樣的反應，成希眉皺的越發緊了, “你還不知道嗎？”
何青身子一僵，慢慢站起了身，那雙總是帶著溫和的雙眼，與麵無表情看向自己的石越對視。
“不……”他第一次在成希麵前開口, 聲音比起年老的老人聲音還要沙啞難聽。
沒有去看驚訝的成希, 青年怔怔的與男人對視, 每說一句話，喉嚨處的疼痛都加劇了一分。
他澀著聲音，緩慢道，“祝你們幸福……”
何青的神情太不對勁了，石越看著他略微泛紅的眼眸，幾乎要以為他喜歡自己。
可在出口前，他清醒了過來。
阿青不可能喜歡上他，可悲，卻是事實。
如果可以的話，石越願意放棄自己的所有去換取何青的愛，可這根本不可能。
越是清晰的意識到這一點，石越麵上的神情愈冷。
青年已經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好在這時候成驍從外麵跑了進來，抱住了他的腿。
“老師，我們去草坪上畫畫吧！”
幾乎是得到了救贖，何青牽著小男孩的手，慢慢挪動著腳步離開了客廳。
石越看著他迫不及待離開自己的背影，眼眸沉了下來。
跨出客廳的門，男孩揚起臉，稚嫩聲音中滿是疑惑。
“老師，你哭了？”
青年迷茫的抬起手，果然摸到了一臉眼淚，他張開唇，嘶啞的聲音伴隨疼痛響起。
“我們……畫畫吧……”
他不該奢求的，石越，怎麼可能會願意喜歡上他這樣的人呢？
何青第一次見到石越，是在做班級介紹的時候。
長相帥氣的他完全沒有何青的怯場，身上呈現出的自信讓剛剛隻支支吾吾說了名字就下台的少年豔羨不已。
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石越從講台上下來從自己身邊走過，小心的往裡麵縮了縮。
他羨慕石越，卻又害怕他的張揚，在學校的這幾年，他隻想安安靜靜的不招惹到是非。
第一次有了交集，是在何青被外麵混混打劫的時候。
少年緊緊抱住書包縮在角落裡，耳邊是混混們囂張的威脅。
“哥幾個可都打聽清楚了，今天是你們交錢的日子，趕緊給我把錢拿出來。”
“否則！小心我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拙劣的威脅引得少年身子一抖。
“敢在我地盤惹事，不想活了吧！”
那幾個混混一愣，轉身看到石越帶著人過來。
石越愛打架，身邊招攬了一些人手，平時帶著跟班好不威風，既然是自己學校的，當然要護著。
他上前嚇走了人，嘴裡叼著煙與縮在角落裡仰著頭看向他的少年對視，看清何青的臉後，嘖嘖笑了一聲，使壞的衝著他噴出一口煙。
“長得還挺好看。”
少年猝不及防吸了一口煙，狼狽的嗆咳起來，紅著眼怯怯的看他。
“跟個娘們似的，怪不得被欺負，小子，下次他們再來，你就報我石越的名字，聽到沒！”
見少年愣愣的點了頭，石越總覺得手癢得不行想摸摸這小子看起來很好欺負的臉蛋。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石越把抽了半截的煙丟在地上，用鞋碾了碾，“走，回學校去。”
他轉身就走，身邊的跟班立刻諂媚的跟了上去。
“石哥，再來一根不？”
“來個鬼！吸煙有害健康不知道嗎！對了，我讓你抄的作業抄好了沒？彆抄課代表的，她總告狀。”
“好了好了，抄的我們班上那個叫什麼青的，石哥放心，我去拿作業的時候，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記得給點好處，免得又告狀。”
“給了給了，他家裡窮，我給他買了個麵包他就不吱聲了。”
幾人漸漸走遠，他們的聲音也聽不到了，少年愣了一會，慢慢站起身，書包倒掛著掉出一個小麵包來，他連忙撿起來，珍惜的拍了拍包裝袋上的土。
拐角處，石越回頭望了一眼，身邊是跟班疑惑的聲音，“石哥，你之前不是懶得管這些閒事嗎？”
“哦。”他收回目光，不在意的回答，“看他長得好看唄。”
***
“石越好厲害啊！！他已經連續進了好幾個球了！”
“啊啊啊又進球了！！”
“石越！看這裡！！”
瘦弱的少年躲在角落裡，耳邊是幾個女生嘰嘰喳喳的興奮聲音，聽到她們的話，他眼睛亮了亮，也小心的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