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少年腦海中轉了一圈,現實中也隻是過了兩秒鐘而已,他輕輕眨了下眼,眼淚便滑落了下來,溫熱的,滴在了男人手背上。
接著,衛秦嶼越來越多的感受到了身上這人該有多麼愛哭,結束後,何青已經是滿臉淚了。
男人遵守諾言,當真給他帶了一套衣服來。
光著身子一天的少年在重新穿上衣服後,終於不再有那種能將人壓得喘不上氣來的羞恥感。
晚上他甚至不敢再脫衣,像是守護著珍寶一般,合衣不安的睡在了房間。
衛秦嶼之前得到了饜足,此刻也大發慈悲的第一次放過了他,讓他好好睡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男人起身,突然想起自己還從沒去過何青房間,突然來了興致。
他來到少年門前,根本沒有敲門的意思,推門而入。
房間裡,空空如也。
男人的臉,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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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師,你這幾天臉色不怎麼好?是不是沒睡好?”
何青神情恍惚,聽到身邊人關心,笑了笑,輕聲道,“我沒事。”
雖然昨天衛秦嶼沒有找他,但他卻還是一夜都沒睡好,夢中渾渾噩噩,仿佛什麼都有,又仿佛什麼都沒有。
清晨醒來,幾乎是逃也般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他知道衛秦嶼想要讓他一直待在房間,如同籠中鳥一般供那個男人取樂,可他不想。
隻要還在學校,還能接觸到各種人,他總能找到機會,一點一點的將錢攢夠,而不是成為一個隻能被人床上取樂的玩物。
心裡想著事,胃口就好不到哪裡去,咽下幾口菜後,何青放下筷子,走出了食堂。
衛秦嶼要求他晚上必須在,白天倒是沒有要求,於是何青便白天都在學校,像是維護著自己最後的尊嚴一般,堅持著白天不去見他。
他去了樹下,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因為樓上是彈鋼琴的聲音,每天都有學生在練習,磕磕絆絆,不是那麼好聽,何青卻聽得津津有味。
他想起了自己的琴,小時候就擁有,長大了,卻被拿去抵債的琴。
現在用彆的鋼琴,仿佛總沒有那麼順手,不是不和手,隻是習慣了而已。
靠在樹後,少年掩下眼底酸澀,微微合上了眼。
琴聲突然變了,熟悉,而又帶了些陌生。
何青猛地睜開眼,往樓上望去。
十分鐘後,少年順著琴聲推開了門,裡麵,一個儒雅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彈琴。
他進來,琴音落下,男人轉過了頭,在看清少年麵容後,驚喜的睜大了眼。
“阿青?”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何青也怔怔喊他的名字,“於容。”
***
“我舅舅是這裡的校長,過來找他談事,看見鋼琴,就忍不住彈了一會。”
兩人站在樹下,於容笑著,充滿了再見故友的喜悅,“你怎麼會來當老師的,不是說要去國外進修嗎?”
少年的笑容有些尷尬,“我家裡出了事,可能進修不了了。”
麵對著昔日好友,曾經同為天之驕子,說出這番話時,他還是會覺得有些難堪的,尤其是,眼前這人,他看的很重要。
於容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臉上帶上了歉意,“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事的,反正都過去了。”
何青衝他笑,還是一如當年那樣,純粹,不知人間憂愁。
男人眼神恍惚一瞬,忍不住伸出了手,可落在半空中時又僵住,對上少年疑惑地眼,他俊秀的臉上露出一個笑,手輕輕落在了少年發間。
“這麼多年沒見,真的想你了。”
少年怔了怔,隨即笑容更加開心了。
他說,“我也是。”
兩人一個俊秀,一個精致,這樣站在樹下對望的樣子十分養眼,可落在某些人眼中,就不是這樣了。
衛秦嶼冷冷的站在遠處,看向自己豢養的小雀對著自己時從未綻放過的燦爛笑容,眸一點點的,沉了下來。
這就是,何青死活不肯離開學校的原因嗎?
看來,他養的這隻金絲雀,還沒明白過來自己的身份啊。
那麼,作為主人,他的確該有這個義務,好好地幫他明白過來。
哪些心思,是不該有的!
哪些東西,是不該讓彆人碰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