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曉疑惑的看一眼肖三妹:“你覺得那些布漂亮?”
肖三妹連連點頭:“漂亮啊,等我發了工資,一定要給四枚五妹六妹扯布做一件新衣裳。”她眼裡全是妹妹們穿上新衣服後滿足的光芒。
說到新衣服,肖曉就看了看三妹身上穿的。上衣縫了好幾塊補丁,衣邊也洗的發毛,褲子膝蓋處同樣也縫了補丁,而且還短了一大截,可在她印象裡,這樣的衣服已經是肖家幾姐妹唯一體麵的一套,三妹四妹五妹輪著穿。
“也彆光顧四妹她們,你自己也是大姑娘了,也該打扮的好看點兒。”,肖曉拍了拍三妹的背。
三妹卻笑的很滿足:“我能掙著錢,不用嫁給爸媽挑選的人,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這份工作並不隻是一份工作,而是她們幾姐妹共同的希望。
肖曉又忍不住摸了摸三妹的頭:懂事的丫頭。
王衛見肖曉老是不停的拍肖三妹,嘴角不高興的抿成了一條直線,開口轉移她的注意力:“明天我們也買些布,給你做一件新衣裳。”
肖曉不是很喜歡那些布,灰不溜秋的,不過王衛生怕她受了委屈,見他這樣說,肖曉便笑著答應:“好啊,不過咱們買了布誰做呢?”,這確實是一個問題,縣城連賣成衣的地方都沒有,全是自己買了布回家做。
王衛:“.....我學著做吧。”,他不做,難道還能指望肖曉嗎,彆回頭被針把手指紮成了窟窿,反倒讓他心疼個半死。
“姐夫你是男人唉,男人也要拿針啊?”,這要在肖家簡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彆看他爸在外麵膽小,可在她媽麵前卻是個十足的大男人,家裡的家務他從來不伸手,對她媽也是呼來喝去。
肖三妹除了怕肖父肖母給她找個不像樣的人家,本身對結婚這件事就抗拒,要是丈夫都是肖父這這樣的,不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嗎。
所以她就越發羨慕肖曉,可二姐夫這樣的人又有幾個呢,村子裡那些男人即便比肖父好一點兒,也好不到哪兒去。
王衛臉色一僵,“誰叫你二姐這麼不中用!”
肖三妹在心裡偷笑:還不是姐夫自己寵的,舍不得她二姐乾任何事 ,以前她二姐在家裡啥不會乾啊,現在直接被姐夫寵得啥都不會乾了。
肖曉聽了故意道:“那不行,這衣服不能讓你做,還是我來做吧,免得你老說我啥都不會乾。”
王衛聽了頓時一急:“這不行。”萬一肖曉被針紮了,他找誰算賬去。“布這麼貴,哪能給你霍霍。”
“難道在你眼裡,我還不如一匹布重要嗎?”,肖曉仰著頭委屈的看他,眼圈兒有慢慢變紅的趨勢。
王衛這下哪兒還顧得了在小姨子麵子繃麵子,忙擦了擦肖曉的眼睛,壓低了聲音不讓肖三妹聽見:“彆,我哄你呢,我是怕你被針紮著。布可以霍霍,可你的手哪能受傷。”
肖曉抽了抽鼻子,在他胸前蹭了蹭:“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
王衛嘴角便止不住上揚,眼裡盈滿了笑意,薅了一把肖曉的頭發:“傻樣!”
肖三妹在一邊看得心累的很,總覺得這樣的場合她似乎太多餘了。
好在很快就到了村口,三妹對肖曉丟下一句:“二姐,家裡的事兒我會搞定的,你彆擔心。”便一溜煙跑了,再不跑她怕自己的雞皮疙瘩會堆上好幾層。
肖曉明白她所說的家裡的事兒,名額給了三妹根本瞞不住,肯定會在肖家掀起軒然大波。肖三妹自己能扛得住,那就說明她值得幫。
她要是扛不住,反而被肖父肖母吸血給肖國興,那她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肖三妹是肖父肖母的親女兒,她一個出嫁的閨女管太多,彆人不但會說她,還會牽扯上王衛。
她占了原主的身體,幫幫幾個可憐的姑娘無可厚非,可隻能在一個適度的範圍內。無論任何時候,王衛都排在第一位。
王衛和肖曉沒管肖家的事,兩人回家歡歡喜喜的弄了午飯,然後就開始收拾,宿舍裡什麼都沒有,一些必需品還要從家裡帶。
肖三妹回去說了肖曉將名額讓給了她的事後,肖父和肖母果然反應激烈。
肖父和肖母想不通肖曉為什麼會把這樣天大的好事讓給了肖三妹,但不管怎樣,這對肖家來說,都是好事。
肖父平複了激動的心情,竟對肖三妹露出了一個堪稱慈和的笑容:“三妹,你有出息了,在廠裡好好乾,咱家以後就全都指著你了。”
三妹沒和肖父辯駁,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一分錢都不會給肖父和肖母,她的工資是她們幾姐妹以後的本錢。
她相信,多給幾個妹妹存點兒嫁妝,總能選著好人家。
肖三妹說後天就要開始上班,宿舍裡什麼都沒有,肖父和肖母還難得大方了一回,不但給她裝了兩罐子醃好的鹹菜,還給她打包好了一床算是半新的被子。
肖母抱著肖國興樂嗬嗬道:“國興,你三姐成了工人,吃上供應糧了,以後會掙大錢,到時候都留著給我們國興買糖吃好不好啊?”
國興樂的直拍手:“買糖吃,買糖吃....”
肖父打斷肖母:“你這說的啥話,不教孩子好東西。就算有錢了也不能隨便謔謔,以後得給國興留著娶媳婦兒蓋房子用。”還有三妹這個工位,以後也可以傳給國興。
肖母便笑道:“是,是,錢要留著用在刀刃上。”
他們兩人竟是直接將三妹還沒拿到手的工資安排了個明明白白,因為肖家一直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肖父和肖母在幾個姑娘麵前這麼直白的說出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六妹聽到有糖吃,留著口水吸溜手指。
五妹四妹三妹則對看一眼,又默默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