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遲安是個有排麵的人,有排麵的人做啥都得有排麵,比如秘書就得四個。
林落回去時,另外兩個男秘書已經到了,一人端了杯咖啡在閒聊著什麼,一看見林落回來了連忙假裝低頭翻資料。
對於這種碎嘴子的男人,林落不愛搭理,回到自己座位上埋頭工作。
她現在是一個隻有六千存款卻住著七千月租老房子的灰姑娘,如果沒有這份工資,她根本活不下去,所以無論如何,活兒得好好乾,飯碗得保住。
嘉和集團是季遲安爺爺創立的,如今幾十年過去已經成了京城第一大財團。
季家三代單傳,到了季遲安父親這一輩意外早逝,隻留下季遲安這麼一個獨苗,所幸他爭氣,二十歲拿到世界第一學府雙學位後歸國,僅僅用了七年時間,就建立了自己的傳媒帝國,更是促進了季家傳統型財團的轉型,被譽為商業奇才。
據說這麼多年來,就沒有季遲安談判不下來的交易,無論你是欲擒故縱,欲縱故擒,還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季遲安似乎總能一眼看穿你的心思,然後抓住你的命脈,把所有條件壓到你的底線,以實現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從不失手。
以至於有人說過從你坐在季遲安對麵的那一刻起,你就是赤.裸的,連血肉骨骼都會被剝離,他的眼裡,隻有你的腦電波。
不過林落覺得傳言都是放屁,就衝他今天被她擼毛擼得狂加好感度那樣兒,就知道他是個單純的娃,彆人說啥就信啥。
嘖,傳言啊。
林落心裡腹誹著季遲安,手上的活也沒落下,剛送來的新節目策劃案打算爭取一些國際品牌投資,她手頭沒有其他事就先翻譯著了,以備不時之需。
一直到了下班時間季遲安也沒回來,林落東西一收拾就回家了。
反正秘書又不講業績,加班給誰看。
嘉和集團在內環,林落租的房子在四環外,正逢下班晚高峰,到了家,天已經暗了,林落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一步一步往樓上摸去。
如果不是她上輩子參加了十八檔綜藝節目,被.操練得比較皮實了,這日子她估計過不下去。
可是有什麼辦法呢,在京城,這個價格能租到這麼一個兩室一廳已經很不容易了,樓道燈壞了這種事就根本不重要。
高跟鞋踩著水泥地,發出“噔噔噔”的聲音,手機的燈光慘白慘白,有些滲人,林落低頭在包裡掏著鑰匙,麵前卻突然閃現出一個黑黢黢的人影。
“啊!”林落一聲尖叫就把包砸了過去。
“林落,你瘋了嗎!”
是個大媽的聲音,林落把燈光往上挪了挪,慘白的光照射著大媽凶神惡煞的臉,林落差點沒給嚇掉樓梯。
“趙……趙阿姨,您怎麼在這兒?”
“我過來收上麵那戶的房租。”
林落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收她的。
“順便提醒你一下……”
“咯噔”林落的心又提起來了。
“下個月底你該交下季度房租了,而且房租漲百分之十。”
……
林落這輩子也沒租過房子,也不知道房東這說得合不合理,於是連連點頭:“好的,好的。”
大媽這角度看上去也太嚇人了,房租什麼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房東阿姨還打算掰扯掰扯的時候,林落的手機突然亮了,屏幕上閃現著大大的三個字。
季遲安。
“林落,立刻回公司,不準拖延。嘟——”
……
垃圾總裁,不講禮貌。
語氣聽著還挺嚴肅的,難道出了什麼岔子?
可不能出岔子,她的飯碗還掌握在季遲安手裡呢。
於是林落立馬一邊說著“阿姨,我這兒還有事,先走了,樓道黑,您注意點兒,再見嘞!”一邊噔噔噔下了樓騎上小電驢就往公司趕去。
趕到總裁辦的時候,季遲安正坐在辦公桌前,慢悠悠地翻著一份文件夾,薑琛也一臉歲月靜好地打印著資料。
“季總,請問有什麼事嗎?”林落站在門口,曲指敲了敲門框。
季遲安聽到聲響,抬起眼看了她一眼,然後低下頭繼續翻著文件:“這份翻譯,你做的?”
“是。不過目前隻翻譯了一小半。”林落確信自己的業務水平不會出什麼紕漏,所以一點也不緊張。
“你會法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