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呀。”
——沒有鴨!
季遲安:......可不可以不要這麼乾脆?
林落泡好了牛奶, 轉過身,眨巴眨巴眼看著他:“季總怎麼突然問這個?還有清清到底怎麼了,她為什麼會哭呀?而且怎麼會不小心被媒體拍到了呢?傳出去影響多不好啊。”
她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一模一樣,這次倒是很誠實嘛。
語氣乖得不行,表情也乖得不行,還捧了杯牛奶遞給自己。
可是偏偏讓季遲安咬牙切齒, 又無可奈何,他一時間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如鯁在喉,但那鯁他卻恨不得吞進腹裡, 吃掉。
接過牛奶, 默默轉身, 坐到了沙發上, 一言不發, 麵色沉沉。
“-1”
“-1”
“-1”
......
???
林落不知道“沒有呀”這三個字到底錯哪兒了?難道他抖m傾向?就喜歡看彆人發脾氣?
林落小心翼翼蹲在他麵前,戳了戳他膝蓋:“季總, 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啊?”
——出什麼事了嗎?怎麼看上去這麼累?還有舒清清到底為什麼哭呀?她不像見異思遷的人啊,肯定發生了什麼, 哎呀,什麼都不知道的感覺好難受啊,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不過他不說可能是因為事情比較私密吧,她不過是個外人, 他不告訴她也很正常,可是他到底為什麼不開心呀?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哄他呢?
季遲安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真的是拿她沒辦法了。
說她沒良心吧,她偏偏又惦記著你,乖乖的,不吵不鬨,說她有良心吧,怎麼就不能把他再看得重一點呢,還說自己是外人,他喜歡她,還要怎麼表現,季家上下,哪個把她當外人了?
但是能生她氣嗎?就算能,又舍得嗎?
一口氣還沒歎完,就又聽到:
——不過季遲安真是個渣男呢,每天耍流氓占我便宜,還在我麵前假裝暖男,結果轉頭就去搶彆人女朋友。哼,渣渣,幸虧我林落鐵石心腸,不然換成其他小姑娘肯定就被他迷惑了!
季渣渣:......
天知道,他看見新聞的第一時間就讓公關部撤通稿、發公告辟謠,以及追究無良狗仔的責任了,然後歇都不帶歇,馬不停蹄就跑來找她解釋。
結果她還是看見了,然後就突然的很幼稚的想稍稍滿足那一點點自我膨脹的感覺,結果不但沒有滿足,還被某人鑒渣了。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季遲安又長長歎了口氣:“我那天淩晨突然離開家,是因為我姑姑病發從四樓跳下去了,受了很重的傷,進了急救室,生死未卜,我不得不趕過去。”
“那她怎麼樣了?現在好了嗎?”林落的聲音裡全是焦急。
季遲安點點頭:“搶救過來了,還在觀察期。”
林落舒了一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不對:“姑姑?”
不是說季家三代單傳,隻有季遲安這一根獨苗苗嗎?哪裡冒出來的姑姑?
“嗯,姑姑。”季遲安頓了頓,“也是清清的母親。”
“......”林落一時覺得信息量有點太大了,沒緩過來。
舒清清是季遲安姑姑的女兒,也就是說舒清清是季遲安堂妹,也就是說那個殺千刀的作者讓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了?
怪不得他媽的要崩,她當時吐槽就沒吐槽錯,什麼垃圾玩意兒!
季遲安聽到她這一段斷斷續續的心聲,隻重點get到了一句話“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他揉了揉太陽穴,繼續解釋道:“我姑姑患有家族遺傳性精神病,我奶奶也有這個病,隻是她發作的時候已經四十歲了,然後發作沒兩年就去世了,當時我姑姑才十歲,受了我奶奶的刺激,突然病發,無奈之下就把她送去了療養院,因為各種因素對外隱瞞了她的存在,所以外界都以為季家是三代單傳。”
“我父母去世那一年,我姑姑十六歲,因為當時家裡兵荒馬亂,全靠我爺爺一個人支撐,葬禮的時候不注意,姑姑居然自己逃走了。當時季家花了很大的力氣,找了整整三年也沒有找到,結果後來我姑姑突然自己回來了,回來後感覺精神正常了許多,我和爺爺都以為她是好轉了,結果......”
季遲安抿了抿唇:“結果有一天她突然看見了一個嬰兒,然後她突然崩潰,整個人比以前還要癲狂,後來做了檢查,才知道我的姑姑已經生育過了。隻是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也沒有人知道孩子去哪兒了,以季家的勢力查了很久也沒有查到。”
“直到我回國那年,清清出道,我看到了她的資料,發現她和我姑姑長得很像,年齡也對得上,而且資料顯示她是被收養的,我就用了些法子做了DNA檢驗,確認了她就是我姑姑的女兒。”
“但是她過得很好,她的養父母沒有告訴她她是被收養的,雖然家境不算富裕,但竭儘全力對她好,我就沒有把這個秘密告訴她,我怕傷害她,我覺得她不稀罕季家千金的名聲,所以不如當一個普通的幸福小女孩兒,隻是對她的照拂肯定就多了些,畢竟她是我妹妹,生世又這麼坎坷。那時候她才十一二歲,完全就是個小妹妹,也就沒什麼傳言,但後來我把她簽到嘉和來,她也滿十八歲了,外界猜測就齷齪了起來,捕風捉影的傳聞也多了。”
“昨天我姑姑差點就熬不過去了,意識昏迷的時候一直叫寶寶,寶寶,我沒辦法,才把舒清清帶過去的,姑姑也的確因為這個最後從鬼門關緩過來了。隻是清清她......你知道的,突然知道這種真相,大部分人都會情緒崩潰。我一直忙著聯係醫生專家,安撫清清和爺爺,後麵手機又落在醫院了,所以一直沒有抽出空來給你解釋,抱歉。”
季遲安雙手手肘撐在腿上,兩隻手交叉,抵著低垂的額頭,語氣裡是說不出的疲倦和無奈。
林落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向自己解釋這麼多,他沒有必要,他大可以好好去休息,他沒有義務這麼做。
她雖然沒有想明白,可是心裡莫名酸酸的,手搭上季遲安的腿,抿了抿唇,柔聲說道:“季總,你一定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