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原進門的時候姚蜜其實就迷迷糊糊的醒了,隻是她還沒緩過那股勁兒來,懶洋洋的躺在床上沒動彈。

聽原說完那句“人類,快醒醒,你該起來花錢了”,她立即就精神了,被子往下一拉,摸出手機來,精神奕奕的看著麵前的原說:“朋友,剛才那句話重複一遍!”

原失笑,但還是按照她的意思重複了一遍:“人類,快醒醒,你該起來花錢了!”

姚蜜把這句話錄下來設置成了鬨鐘,美滋滋道:“以後我就指望它喊我起床了!”

時間都快七點四十了,她看了一眼,差點從床上彈起來:“怎麼不早點叫我?差點耽誤我花錢!”

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姚蜜得花光十個億才行,分分鐘幾百萬上下,哪裡能這麼浪費呢!

原還沒來得及說話,人類就元氣滿滿的衝進了衛生間,洗臉刷牙化妝一氣嗬成,務必不浪費一分鐘才好。

……

姚蜜這邊精神煥發走向花錢大道,羅家跟江家那邊卻是狂風驟雨陰雲漫天。

銀行那邊的資金鏈斷裂,集團內部的股東忽然間大規模拋售股票,前一個消息驚動了合作方,跟他們合作的幾家公司紛紛要求撤資,後一個消息驚動的是股民——你們自己家的股東都不看好公司運營跑路了,我們為什麼還要繼續耗下去?

企業幾百億的資產是一回事,流動現金就是另一回事了,一夜之間兩家公司蒸發了近百億的資產,而且就目前的態勢來看,恐怕是回天無力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兩家人焦頭爛額的時候,兩家公司不約而同的爆出了醜聞,而且不出則已,一出就是要命的那種。

羅國剛是煤老板出身,底子就不怎麼乾淨,黑窯工這種喪良心的事情在他的工地上再常見不過了。

為了節省資金,礦洞那邊的安全措施根本就不到位,畢竟跟建設防護體係所要花的錢比起來,那幾個賠償金就是九牛一毛,技術和安全保障不到位沒關係,就用人命去填嘛。

同樣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終於有窯工組織起來反抗,羅國剛花錢找了個剛出獄的混子把領頭的窯工給撞死了,上下一打點關係,硬是把這事兒給壓下去了。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羅國剛以為事情了結了,卻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昨晚一家地方媒體發圖文揭露了這件事,發酵了一個晚上後,今天早晨這篇報道被央媒轉載了。

羅家一攤子爛事,江家那邊也遇上了麻煩,除了偷稅漏稅之外還牽連上了行賄罪,仿佛是跟某個倒台的貪官有利益瓜葛,相關部門已經連調查,江家備不住就得有人進去蹲幾年。

江家兒子之前曾經涉及到一件猥褻女生的案子,隻是被江家人走動關係給壓下來了,現在江家一出事,大清早就被人重新爆了出來。

羅國剛經曆了有生以來最灰暗的一個晚上,他挨著給合作方打電話,卻沒幾個人肯接,即便是接起來了,也都是隨便敷衍幾句就匆匆掛掉,至於銀行那邊,現在根本都不理會他了。

伴隨著幾個股東的跑路,羅家股票大跌,淩晨三點,羅國剛坐在辦公室裡赤紅著眼睛抽煙,聽秘書說網絡上有人爆料他買凶殺人的時候,他就像是陷入牢籠裡的困獸一樣,焦躁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怎麼會這樣?

到底是誰要對付他?!

羅國剛麵孔扭曲著把快要抽完的那根煙按在了桌子上,就聽高跟鞋咚咚咚,妻子神情惶恐的出現在了辦公室門前。

他想起還躺在醫院裡的兒子來,隻是這麼個時候,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力再去想那些不是很要緊的事情了。

羅國剛神情疲憊的說:“你怎麼來了?”

羅母腦海裡還回蕩著自己之前在電話裡聽到的那些信息,到了公司之後,見到的是一張張難掩不安的麵孔,現在看丈夫赤紅著雙眼難掩焦躁的樣子,她忽然間有點膽怯,之前鼓起來的那點勇氣都消失無蹤了。

羅國剛等了會兒,看她一直不開口,心裡邊更煩了:“沒事就滾,我這兒都亂成什麼樣子了,你踏馬還來煩我!”

要換成從前,羅母早就嗆回去了,但這麼個時候,她滿心忐忑,硬是沒敢跟丈夫吵。

“我可能,我是說可能,”她斷斷續續的說:“我可能知道公司為什麼會出事……”

羅國剛臉色猛地一變,雙眼射出類似於猛獸捕食時的犀利光芒:“你說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什麼?!彆踏馬磨磨蹭蹭了,快說啊!!!”

羅母被丈夫這麼一凶,忍了一路的眼淚就忍不住要衝出眼眶:“我,我覺得可能有關係。之前江家那個女孩,就是叫江桃的那個,跟我說有個叫姚蜜的姑娘一直在糾纏誌明,今天誌明不是出車禍了嗎,我一打聽還是跟那個姚蜜有關,我就跟江桃一起去學校堵她了。”

“……其實也沒怎麼樣啊,就是吵了幾句,她也沒吃虧。”

羅國剛聽得不耐煩了,怒吼道:“說重點,彆磨磨唧唧的!”

“那個姚蜜臨走的時候,說叫我們走著瞧,還說要叫我們家和江家破產,”羅母擦了擦眼淚,小心翼翼的說:“我那時候也沒多想,但是坐上車回來的時候,江桃才跟我說姚蜜有個挺有錢的男朋友,為了哄姚蜜高興,一天給好幾億的零花錢,還說他男朋友年紀挺大的,都七十多了……”

羅國剛聽她說完,就覺得一股子火氣從腳底直衝大腦:“七十多歲,為了哄小情人高興,一天給她幾個億花?這種人要麼就是一方巨鱷,要不就是手眼通天,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這是我們能得罪的嗎?!人家有這種門路在,還糾纏你兒子乾什麼?!”

羅母委屈的說:“我那時候也不知道啊,直到吵完了,坐車準備回來的時候,江桃才跟我說這事……”

“他媽了個巴子,你個臭娘們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羅國剛咒罵一句,又說:“哭哭哭,老子還沒死呢,你哭個屁!有聯係方式嗎?想辦法去找人道歉,儘全力挽回啊!”

羅母哽咽著說:“我,我跟她又不熟,哪來什麼聯係方式啊,之前打電話也是用的江桃手機……”

“你踏馬的跟人家不熟,上門去找茬倒是乾的很溜啊!”

羅國剛氣的肝疼,指著她要罵幾句,又不想浪費時間:“給江桃打電話,她有姚蜜的聯係方式!”

他看了眼時間,說:“你之前不是從緬甸弄回來一副鐲子嗎?找人包起來,先發個短信去賠禮道歉,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送禮,看能不能說和一下。”

羅母心疼道:“那副鐲子可貴了,水頭也好……”

“我草你媽的老子要是破了產,你打算抱著那副鐲子進棺材?!”

羅國剛麵目猙獰,一把提起羅母的衣領,說:“給江桃打電話,趕快問,再晚就真的來不及了!要不是她煽風點火,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件事純粹是這個禍頭子惹出來的!”

……

羅家這邊好歹家庭結構簡單,江家那邊可就複雜多了,偷稅漏稅這件事公司高層都心知肚明,但拿主意的還是江桃父親所在的大房,花天酒地猥褻女生的二房兒子,至於行賄,兩房人或多或少都有參與。

江桃打個車直奔自家公司,就見大樓內部已經雞飛狗跳了。

江父跟平時貌合神離的弟弟坐在一起,半禿的腦袋源源不斷的向外散發著張皇和忐忑,平時保持著貴婦姿態的親媽在一邊打電話,隻是這麼個時候,大多數人都睡了,想也知道沒幾個能打通的,少數幾個打通的說話時間也不久,看江母臉上的表情,恐怕談的不是很順利。

江桃的心臟就跟被人捏住了似的,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回想起姚蜜之前說的那句話,她止不住的後怕。

慢慢走到江母身邊,她顫聲道:“媽,怎麼樣了?”

江母捏著手機,就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神情恍惚了一會兒,才發現站在麵前的是自己女兒。

她一把拉住江桃的手,眼淚就下來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啊!”

“八成是有人要整我們江家,”江父臉色灰敗,神情痛苦:“隻是到底是誰呢?出手這麼狠辣,做的太絕了……”

其餘人也想不出來。

江桃如墜冰窟,嘴唇動了動,想要說句什麼,但到底還是沒敢開口。

她坐在江母身邊靜靜的陪著,眼看著股票價格一路走低,就這麼到了淩晨三點鐘,手機忽然間開始震動,看一眼來電顯示,江桃慌裡慌張的掛斷了。

她不敢接。

她怎麼敢接呢!

江家遇上了這種事,羅家也遇上了,姚蜜臨走前又說了那樣的話,她沒法不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去。

更關鍵的是羅母是被她帶到學校裡去的,而事先她也的確沒有告知羅母姚蜜有個有錢男朋友的事實,要是羅家真是因此出了事,羅母怕不是手撕了她的心都有了!

江桃匆忙把電話掛斷,心臟也跳的飛快,江母看她臉色不對,雖然心急如焚,但還是關切的問了句:“沒事吧?”

江桃白著臉說:“沒,沒事。”

她的電話沒再響,但江父的電話卻響起來了,看一眼來電顯示,江父神情疲憊的接了起來。

隔著手機,所有人都聽到羅國剛在那邊咆哮:“姓江的,你女兒害死我了!我的公司一晚上蒸發了近百億,你踏馬的必須給我個交代!”

江父聽得愣了,旋即又怒道:“羅國剛,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羅國剛冷笑一聲,又把自己從老婆那兒聽到的話說了一遍:“你女兒把我推進坑裡去了,我不該找你算賬嗎?!”

江父木然良久,然後猛地轉頭,看向瑟縮著躲在旁邊神情不安的女兒,一字字說:“江桃,是他說的這樣嗎?”

江桃怕得要死,低著頭不敢吭聲,抬頭看了一眼,見父親表情猙獰的近乎可怕,忙又把頭低下去了。

江二叔把這話聽進耳朵裡了,厲聲道:“怎麼回事?江桃,你快點說啊!彆連帶著我們一起死!”

江桃心裡的不安和懼怕都快要溢出來了,哽咽了一會兒,就聽父親喝道:“哭什麼哭?你還有臉哭?快說啊!”

她胡亂擦了擦眼淚,又把自己昨天辦的事說了一遍:“我沒想到會這樣的,我以為她是開玩笑的……我,我真的沒想到啊!”

江桃痛哭流涕。

“一天給兩個億的零花錢,這種人你還敢去招惹?!”

江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來兩個億花的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從男人口袋裡掏兩個億出來的是什麼人?還笑話人家男朋友七十歲了……你真覺得人家七十歲的男朋友就是大街上坐著馬紮曬太陽的那種?江桃,你腦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江桃泣不成聲的說:“我,我真的沒想那麼多……”

“你害慘我們了你知道嗎!”

江二叔滿心的煩躁,說:“哭哭哭,你哭個屁哭!趕快聯係人家道歉啊,磕頭也好,彆的什麼也罷,叫人家趕快收手,不然我們家就真的完了!”

江桃胡亂擦了擦眼淚,說:“我之前用這個號碼給她打過電話,隻是被拉黑了……”

江二叔心裡暗罵,說:“號碼給我!”

江母心裡說不氣是不可能的,隻是看女兒這模樣,到底也說不出什麼彆的了,從江桃那兒拿到了號碼,又跟丈夫說:“這個時間人家恐怕都睡了,打電話過去是不是不太好?”

江父看一眼時間,淩晨三點二十八,正常人正深陷夢鄉,冷不丁一個電話打過去把人吵起來,三分火也得變成十分。

他心裡邊焦躁的不行,但是也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眉頭皺了半天,終於焦頭爛額的說:“先,先發個短信道歉,去準備一份厚禮,明天登門去道歉……”

江桃小聲說:“她會接受嗎?我們也不知道她住哪兒啊?”

“你問我我問誰啊?!”江父一聲怒吼:“要不是你做了這些蠢事,事情會變成這樣嗎?那是你的同學,你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兒?!”

江桃被父親一吼,眼淚又要往外冒,她也知道自己是闖了大貨,強行抑製住心慌開始想:“我,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兒,但是有個人肯定知道……”

她就跟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似的,飛快的說:“之前我跟柯敏表姐遇見她,徐佳還打算幫她介紹房子,我看她們的意思好像是談成了,徐佳肯定知道她住哪兒!”

江父真是腦仁都要炸了:“徐佳?就是徐家老爺子指定的那個隔代繼承人?!”

江桃小心翼翼的說:“是,是啊。”

江父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江二叔則冷笑說:“江桃,你挺有本事啊,一個一天有兩億零花錢,還跟徐佳交情不菲的人你都敢這麼往死了得罪,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江桃低著頭不說話。

江母就說:“二弟,你說少說兩句吧,事情已經這樣了,小桃也不想的啊……”

“我踏馬不想知道她想不想!”江二叔咆哮著說:“她要死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去,彆帶著全家人往懸崖底下跳啊!”

江桃被指責了這麼久,心裡邊那股委屈多的都快要漾出來了,抽了抽鼻子,她說:“這也不能全都怪我啊?偷稅漏稅是你們做的,行賄也是你們做的,現在事發了,怎麼好像都是我強逼著你們做的一樣……”

江母厲聲道:“小桃,閉嘴!”

她說的晚了,江父掄起手邊的茶杯,直接砸到了江桃腦袋上:“鬨夠了沒有!”

他臉色鐵青,環視一周,說:“真想破產出去喝西北風,進監獄去蹲幾年是不是?!”

所有人噤若寒蟬,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

江桃猝不及防,硬生生挨了這麼一下,腦袋轟的一聲響,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江母拉著女兒的手,心疼的直流眼淚,隻是時間緊急,也沒空安撫女兒,哆嗦著手開始編輯短信,最後又把全稿發給丈夫,叫他先幫著掌掌眼。

一條短信,江家人編輯了半個多小時,等到淩晨四點才艱難的發送過去,然後全家人就疲憊而不安的坐在辦公室裡,等待命運最後的裁決。

短信發過去,姚蜜的手機短暫的亮了一下,然後光芒迅速淡去,連帶著拿條短信也一起消失了,而她本人這時候正摟著被子睡的正香,對此一無所知。

江家跟羅家各自的公司在首都都排不進前一百,但好歹也是幾百億的市值,一夜之間橫遭厄運瀕臨破產,而且遭遇到的手段又如此狠辣相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同一個人出手做的。

隻是這個人是誰,又為什麼要對這兩家出手?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彆說為了求人辦事,叫自己家度過這一劫,羅家跟江家都沒少往外求人。

這天的早飯時間,姚蜜的名字跟照片就出現在了許多人家的餐桌上,雖然沒人知道她背後到底站著誰,但知道這女人很吊,後台特彆硬,是不知名大佬的心肝寶貝,尋常人惹不起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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