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哥爾·D·羅傑去世已有數年,‘連成一片的大秘寶’依舊不知所蹤,海軍決不允許新的海賊王誕生,最強大的那些同行們忙於自相殘殺——我們的實力在北海無疑是第一梯隊,但進入新世界之後,便有些稍嫌不夠。”
“在實力不足的情況下,過於龐大的夢想說出來可是會被恥笑的。”
看了一眼身邊捂著嘴巴的巴法羅,雨宮翠點頭表示理解,隨即自然而然地補上了一句。
“我明白了。不過若是這樣的話,我也覺得多弗能夠成為海賊王哦。”
對麵的男人挑起了眉毛,顯然對這句話是否發自真心表示質疑。
畢竟隻是個昨天才加入的小孩子,對家族的事情又知道多少?之所以這樣說,大概率隻是想討好一下他和乾部們罷了。
但對雨宮翠來說,被係統選擇為攻略對象,這本身就代表著一種資質——
成為“領導者”的資質。
既然職業是海賊,剛剛又承認了確實抱有那樣的夢想,那自己做出這樣的推論也無可厚非。
不如說,在雨宮翠看來,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就像太宰治領導著港口Mafia、高杉晉助成為了鬼兵隊總督一樣自然。
他們一定會走到命定的位置,作為陪伴者的他已經很習慣。
——至於某不做人的二少爺,當然就被一腳踢出這套理論之外。
畢竟吸血鬼不配談人權,雨宮翠也懶得管他為何不按常理出牌,對迪奧來說,這好像屬於常規操作。
既然已經成為了堂吉訶德家族的一員,多弗朗明哥的夢想並不會於他有損。
正相反,家族的勢力越大,在黑市中蔓延開的觸手越廣越深,也許就能儘早發現手術果實的蹤跡,早一步幫助羅從那個扭曲的目標中解脫出來。
意識到了多弗的不信任,用餐巾擦拭著嘴唇的雨宮翠注視著盤子,默默出神。
看來這份投名狀,要多花點心思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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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宮翠儘量早早起床,和被零食收買的巴法羅一同去了臨近的鎮上。
港口城市【斯派達邁爾茲】所屬的國家名為“蒙巴托王國”,是位於白鎮東南方向的鄰國,在世界地圖上占據不足黃豆大小的小小一塊,不論經濟政治還是文化方麵,都相當地不起眼。
鎮子除了沒有現代都市的摩天大廈、霓虹燈牌,整體上和歐洲的度假村差不多,建築物頗有童話風格,棱角圓潤,顯得小巧而秀氣。
走在青石街道上的行人看起來富足安定,街角和公園處也不見流離失所的乞丐。
乍一看,似乎是個挑不出錯處的溫馨宜居城市。
但事實是,公園裡的秋千上已經積了一層薄薄的灰,顯然很久沒有人來這裡遊玩。路人行色匆匆,懷裡大多抱著足夠吃上很久的巨量食物,而兩手空空的那些,無一不滿臉焦急與仿徨。
眼裡隻有零食的巴法羅直衝冰淇淋店而去,門麵前空空落落,老板娘也麵帶愁苦之色。在雨宮翠的詢問之下,對兩個小孩子沒什麼戒心的她長歎一口氣,很容易就吐露了真相。
“家裡的大人沒跟你們說嗎?最近鎮子附近,有群很危險的家夥在流竄啊!”
披著件黑鬥篷、渾身上下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雨宮翠舔著冰淇淋,含糊不清地問:“是海賊嗎?”
“那倒不是,不過要更差。”
老板娘左看右看,確定四下無人,才長歎一口氣,對著兩個小客人抒發心中的憂慮。
“聽說是‘白鎮’的幸存者,一群突破了邊境封鎖線的亡命之徒,正手持武器在境內流竄,肆意搶奪財物,附近好幾個鎮子都遭了殃!唉,光是劫財倒沒什麼,但是一想到這夥人身上攜帶的致命病毒——我的天哪,簡直讓人快崩潰了!”
巴法羅“呃”了一聲,含著一口冰淇淋,腮幫子鼓鼓地看向雨宮翠。
他懶得理這傻孩子,依舊低頭吃著自己的那份。等老板娘抱怨完了,才像個真正懵懵懂懂的孩童一樣發問。
“好危險,那這些強盜會殺人嗎?”
“殺人?這倒沒聽說過。傳言一般都是用槍威逼市民交出財物什麼的,殺人的話就什麼也得不到了吧。不過要是被傳染上那種病,要我說,還不如當場死掉!”
雨宮翠嗯嗯啊啊地附和了兩句,領著巴法羅往回走。
後者醞釀了半天,期期艾艾地試探道:“那個,你不去找他們嗎?”
“找誰,那群假裝成鉑鉛病患者四處劫掠的強盜?”
“誒,是假裝的嗎?!”
巴法羅一臉的驚奇表情讓雨宮翠有些失語,不過也不能指望小孩子想得太深,所以還是草草解釋了兩句。
“一旦發作就命不久矣,誰還有心情去搶財物啊,又花用不掉。如果真的是從邊境流竄過來的,像羅那樣滿懷仇恨地想要報複世界,那才是正常反應吧。”
不過,是哪隊人馬、出於什麼樣的動機,頂著白鎮幸存者的名號,利用民眾的恐懼大肆掠奪,這倒是值得深究。
他正苦於無處下手,麵對沒有題目的空白試卷,不知道如何才能把它變成一張亮眼的投名狀,隻能在街頭巷尾儘力搜集訊息。
要沿著這條線深究下去嗎,還是——?
手中猝不及防被塞了張挺括的小卡片,對麵的老人哭叫著“我的女兒、有誰見過我的女兒嗎”一類的話,向所有行色匆匆的路人近乎哀求地派發照片,被幾乎所有人低著頭避過。
雨宮翠垂眸細看,其上薰衣草一般溫婉的紫發美人對著他微笑,令人眼前一亮。
巴法羅隨手把照片丟掉,prprpr地舔著冰淇淋,老氣橫秋地說出了雨宮翠的內心想法。
“肯定是被人販子綁走了,基本沒指望了。你看那些路人,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肯定早就知道這點啦。”
他這麼一說,疑點反而突兀地浮現了出來。
雨宮翠停下腳步,問滿不在乎的巴法羅:“這附近綁架案很多嗎?”
後者撓了撓頭,毫不掩飾的憨憨模樣,臉上略帶點苦惱:“哎呀,這我怎麼知道?我隻是偶爾來買冰淇淋而已啊!”
身後老婦人的哭喊聲驟然尖銳起來,兩人回頭一看,一隊穿著製服的城防軍正把不住掙紮的老人拖走,還分出兩個人來,訓練有素地分頭收集附近散落的照片,顯然是準備之後一並焚毀。
趁著還未被注意到,雨宮翠不動聲色地把照片放入懷中,先前的問題已經浮現出了答案。
多到城防軍已經有了具體處理措施(對失蹤人員家屬)的綁架案,以及路人們如出一轍的悲觀態度,顯然隱約導向了這團迷霧背後的真相。
如果今晚去城防部門的資料室拜訪一下,肯定能有所收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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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宮翠買了鬨鐘回去,為了以防萬一,臨睡之前還特意借了迪亞曼蒂的□□。
半夜定時從床上爬起來,披著鬥篷、蒙著麵巾,按照腦子裡的地圖摸到了鎮裡的城防所。
本該站崗的門衛不在,好像是因為街對麵的酒吧在半價促銷,這倒減輕了不少潛入的難度,讓雨宮翠無形中鬆了一口氣。
他借著夜色的掩護溜到院子後門,從垃圾場裡撿來的鐵絲終於派上了用場,不出半分鐘就哢噠一聲打開了鎖。
把門照原樣虛掩上,雨宮翠對這個連監控攝像頭都沒有的世界表示鄙視,然後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資料室,把隨身攜帶的蠟燭固定在地麵上,快速搜集著想要的證據。
無關案件的卷宗發現了挺多,但有關人口失蹤的反而一本都沒有。雨宮翠並未氣餒,反而愈發肯定了心中的某個猜想,端起蠟燭摸去了樓上的局長室。
敲敲打打之後,他從某塊中空的地板下麵拖出了一隻小小的保險箱。
有點困難啊……雖然跟隨太宰治學習過兩天,但他的開鎖能力遠遠不及後者,對付保險箱還是有點吃力。
但摸都摸出來了,照原樣放回去怎麼能行?
雨宮翠把箱子平放在桌麵上,貼上一隻耳朵,手裡的兩根鐵絲勤勤懇懇地工作——終於,在天光微微泛白的時候,鐵箱的機簧發出“啪嗒”一聲,不情願地彈開了。
他顧不得抹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飛快地把其中的金條鈔票之類都扒拉到一旁,終於在最下層找到了薄薄的文件夾。
一張又一張,全部都是容色不俗的女性的檔案。
似乎是按失蹤的先後順序排列的,最下麵的那張已經有些泛黃,中間也有幾張被打上了大大的紅叉,鮮明地標注著“貴族子弟!”或“三姨舅的小女兒”。
而白天所見的照片上的紫發女性,檔案在偏上層,和這本文件夾中的大多數檔案一樣,上麵沒有做任何標記。
雨宮翠著重看了兩眼那張“貴族子弟!”,是一位表情高傲、打著陽傘的金發少女,照片下麵詳細標出了她的名字和住址。
太陽越升越高,再待下去會變得不安全。雨宮翠沒有選擇帶走這份文件,而是在抽出一遝鈔票之後,把保險箱照原樣塞回了地板下的暗格裡,隨即飛快地離開了城防所。
收錄在文件中的女性住址全都位於這個城市,那名少女的住處同樣離得不遠。但被體力所限,已經開始覺得疲憊的雨宮翠覺得今天已經不適合前去拜訪。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休息了一會兒,巨款在身、財大氣粗的雨宮翠經過思考,覺得應該雇傭彆人來做這種花費時間的工作,他在據點等著接收情報就好——事必躬親對病弱的他來說也太難了,必須采用更高效率的方式。
但問題是,他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是沒有手機的,連固定電話都不存在。
所以大家平時都是怎麼聯絡,飛鴿傳書嗎?
雨宮翠突然回想起這兩天早上給迪亞曼蒂送報紙的是一隻背著斜挎包的海鷗,頓時失去了表情……怎麼辦,難道要現在去買隻鳥嗎?
這時,一位夾著公文包的普通上班族從他麵前路過,神色委頓地對著掌心裡托著的小蝸牛點頭哈腰。
“對不起老板,我可能會稍微遲到一會兒,犬子最近不太聽話,必須花點時間教導他一下……好的,嗯,好……我明白,不會耽誤工作的……”
而雨宮翠的視線隨之移動,盯著小蝸牛的眼睛變得亮亮的。
——他想起來了,多弗的書桌上也有一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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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容易就找到了售賣異界版手機——電話蟲的店鋪,不差錢的雨宮翠買了兩個,準備回頭送給羅一個。
他仔細記下了自己這隻的號碼,去了之前情報中記載的地下酒館發布任務,進門之前再次扯了扯兜帽,確認把容貌隱藏好。
可能是因為特意把槍支的形狀在衣物下凸顯出來,倒也沒有找麻煩的人。酒保在收下定金之後,把寫有任務要求和聯係方式的紙張釘在了一旁的公示欄上,言明有人接取後會聯係他。
【前往南郊的莊園確認蘿絲小姐的生活狀況、今日行蹤,報酬兩萬貝利,聯係方式見下】
等到城防所的所長發現保險箱被動過,這份任務早就被淹沒在了黑市的角落裡,無論如何也追查不到隻留了個電話蟲號碼的雨宮翠身上。
來都來了,他在短暫思考之後又發布了第二份任務。
【確認“白鎮的劫匪們”的行蹤,包括之前出現的地點和時間,根據詳細程度,報酬五萬至二十萬貝利不等,聯係方式見下】
把墨跡未乾的紙張交給酒保之後,雨宮翠特意叮囑了一句。
“這兩個任務都可以被接取三次,我會核對這三人的回答,確認他們不是在胡說八道。——關於這一點,也請您告訴接取任務的人。”
酒保在暗搓搓收下小費之後默默點頭,雨宮翠又把兜帽的邊角往下扯了扯,這才離開了酒館。
他回到家族的據點裡,把槍還給迪亞曼蒂,剛剛疲憊地栽倒在自己小床上準備補覺,就聽見懷裡的小蝸牛發出了奇怪的“啵嚕啵嚕”的叫聲。
把這家夥掏出來擺在床邊,趴著的雨宮翠和小蝸牛圓睜的無神雙眼默然對視。
……這是來電話了吧,他要怎麼接???
作者有話要說:18點的我:我還能寫!
21點的我:我還能寫……
24點的我:萬貴妃饒了我,我真的一滴都沒有了
感謝在2020-11-1423:59:35~2020-11-1623:52: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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