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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三十一日,晚上七點整。
東京涉穀區,以東急百貨店為中心,出現了半徑約四百米的“帳”。
“是隻將非術師封鎖在其中的‘帳’,隻能單向進入,但術師群體可以自由進出。”
趕來通知的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急匆匆地解釋道,由於事態嚴重,瘦削的臉頰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他幾乎不敢看五條悟的表情,隻能把視線投注在自己皮鞋前麵的地磚上,幾乎把那塊地方盯出一個洞來。
“裡麵大概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帳’中的民眾聚集在邊緣處,每個人都重複著同樣的話——”
“‘把五條悟帶來’。”
虎杖悠仁、吉野順平以及其他咒術高專的學生,分彆跟隨不同的一級咒術師行動,以小組的形式在“帳”外的不同方位展開搜尋。
幻靈的存在不是秘密,但清楚其中同雨宮翠的聯係的隻有五條悟一個。雖然名義上是師生,但雨宮翠進入咒術高專學習,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成為咒術師的念頭——這一點五條悟相當清楚,所以這次任務,特意把前者留在了自己身邊。
“相當大的動靜,其中絕對有咒靈的手筆。”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衝著雨宮翠笑得燦爛,“就算酒吞童子之流不現身,如果民眾的生命遭受威脅,雨宮你不會坐視不管吧?”
咒術師人手不足,對方想要人打白工的心思昭然若揭。向著涉穀地鐵站飛速疾馳的小轎車內,雨宮翠用手撐著額頭,雖然很想歎氣,卻還是不得不認命地點了頭。
不管是自己還是喬魯諾和阿銀他們,都不是坐視普通人死去還能無動於衷的類型。此前和對立組的從者交鋒時也相當注意這點,所以才會被五條悟認為可以接洽,死死抓住了軟肋。
白嫖到一大戰力的五條悟喜滋滋地挑挑眉毛,滿臉都寫著不愧是我。
雖然明顯被人刻意針對,以大量民眾的性命設下了這個明晃晃的陷阱,想也知道裡麵必定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但麵前的被迫害者依舊一副再輕鬆不過的模樣。
雙手插在兜裡,翹著二郎腿哼著小曲,和平常翹班去甜品店打卡時並沒有什麼不同。
對麵雖然看似搶占了主動權、打著要置最強咒術師於死地的狂妄念頭,但真正交鋒在即,感到恐慌不定的反而是那些大肆布局的詛咒師吧。
畢竟他們所要麵對的,是立於咒術師頂點的角色,從未失敗過的“最強”。
轎車很快來到目的地——涉穀區文化村大街的某條道路上。路的前方被漆黑的“帳”相當明顯地分隔開,等到離得近了,能夠看見許多為了萬聖節而盛裝打扮的人,此刻正擠擠挨挨地簇擁在這層無形的阻礙後麵,徒勞地、絕望地捶打著麵前無形的牆。
“該死的——快把五條悟帶來啊!!!”
“十字路口的人通通被吸進地鐵站裡去了,那裡好像有什麼怪物!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聽說五條不過來的話,我們就永遠都出不去……誰說的?我怎麼知道,大家都這樣說!”
正涕淚交加地怒吼著的中年人愣住了。他麵前的黑色屏障如水一般向兩側分開,首先出現在眼前的是個子高挑、戴著眼罩的白發青年,身著同款製服的少年緊隨其後,步調一致地抬頭向遠方眺望,因為看見不遠處籠罩了涉穀之光大廈的第二層帳而皺起了眉。
他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們——”是來救人的嗎?
然而話還沒說完,五條悟已經利索地把學生夾在胳膊下麵,從原地嗖地一聲消失了。
涉穀之光大廈共有五層,其中最下層的B5F是地鐵站的進站口,站點為副都心線站台。原本在被突兀落下的“帳”封鎖之前,這裡作為商業中心已經被歡慶萬聖節的人們塞了個滿滿當當,再加上咒靈和詛咒師為了設計陷阱而刻意放進了更多的人,現在大廈內部就像擁擠的沙丁魚罐頭一樣,除了地鐵軌道,每一處能落腳的地方都布滿了人,連轉身的餘地都欠奉。
五條悟懸浮在半空中,用術式六眼細細地四下打量著。被他勒著腰像是麻袋一樣對折拎著的雨宮翠掙紮兩下未果,便放棄了改變這個彆扭的姿勢,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投鼠忌器,他們想用普通人的性命讓你束手束腳。”
咒術師發出演技浮誇的“嚇”聲,懶洋洋地回道:“居然妄想憑借這種程度的手段打敗我,還是真是被這些家夥的豬腦子嚇了一大跳呢。”
他帶著雨宮翠一直下降,徑直來到最底層B5F空蕩蕩的電車軌道上。
說是空蕩蕩也不儘然,軌道的正中央,跟雨宮翠打過照麵的特級咒靈漏瑚、花禦,正和一個梳著雙髻的黑發男子並肩而立,其後是幾隻這段時間誕生的奇形怪狀的特級咒靈——顯然已經做足準備,在這裡等候了許久。
早已按耐不住的漏瑚衝著這邊猙獰大笑,獨眼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殘忍之色。
“到了現在還在身邊帶著累贅,該說你自信還是愚蠢呢——?!”
“累贅?”
被五條悟放在地麵上的雨宮翠正揉著隱隱作痛的胸腹間,聞言抬頭看了過去。
嗯……上次戰鬥的時候自己隱藏在人群之中,這家夥並不清楚自己是喬魯諾他們的禦主。估計以為單純是五條悟的腿部掛件,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吧。
所以說,是時候給頭腦簡單的咒靈一點驚喜了。
他衝著眼睛圓睜的漏瑚笑了笑,輕輕在胸前拍了拍掌。
“敦君,喬魯諾,還有迪奧少爺……拜托了。”
替身【世界】的能力,似乎能夠停止時間。
所以話音剛落,中島敦和喬魯諾剛剛現出身形、咒靈漏瑚的腦袋就帶著大片的黑色血液翻滾著被丟到麵前的時候,雨宮翠並沒有感到驚訝。
金發的吸血鬼單手叉腰,外形宛若名家精雕細琢的大理石像般俊美無儔,臉上的神情卻不耐煩極了。
他輕輕嗅了嗅右手虎口上沾染的黑血,厭惡地皺起了眉頭。
“像死去之後又在陽光下曝曬的鹹魚一樣,簡直令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