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太陽。
徐誠被他看得毛毛的:“你正經點,彆用著這種讓我不舒服的眼神看著我。”
林庚的柔情瞬時被打破,身子後仰,靠在椅子上笑不停。
晚間亮著燭火,爐子裡還有一圈紅光照著。
這個角度的光亮,從下到上,很死亡視角。
林庚的臉扛得住角度,徐誠瞥了眼,恰好看見光亮泯滅在他的眼眸裡,晦暗莫測。
莫名的,徐誠的心一緊。
他不知道是心動,還是心疼。
有一陣沉默。
天色已晚,林庚告辭。
徐誠沒留,拍拍手,拿油紙,把剝好的花生瓜子給他裝上。
“你沒提前打招呼,我也太忙了,沒準備年禮,你將就著收下吧?”
林庚抬眉,驚訝之餘,心裡暖暖的。
他有個富貴命,爹娘也疼他,但不敢靠近。
身邊兄弟都糙,大家混著過日子。
這種細微的體貼,少有人能顧及。
說起來,隻是些花生瓜子罷了。
因是心上人送的,他心中漣漪難平。
林庚接瓜子的手不老實,拿了油紙包,還要抓徐誠的手。
兩人無聲較量裡,徐誠的手被他抓到嘴邊,親吻了手背。
徐誠臉色漲紅,低罵他:“你瘋啦?這是我家裡!”
林庚笑他膽小:“我以為我已經很克製了。”
他問過了,徐誠沒有小名。
小時候太皮實,父母叫他“猴孩子”。
長大了省字,叫“猴兒L”。
這都多少年沒叫過了。
林庚想著,徐誠的大名有人叫,叫他誠哥兒L的人更多,就給他換個專屬稱呼。
很曖昧,也是關係認定。
“未婚夫,我走了,你說的溫泉我很感興趣,等你忙完元宵節,我們同遊。”
徐誠臉上溫度持續飆升,推著他往外走。
外邊下起了小雪,到了門口,徐誠讓他等一等,進屋拿了把傘。
拿傘出來時,門口已經不見人影。
徐誠四下看了看,隻聽見幾聲鳥鳴從遠處傳來,聲音漸行漸遠。
走得真快。
他再回堂屋,他爹娘就都出來了。
徐誠撓撓臉,還是燒得慌。
“我說過了,他沒怎麼我,你們怎麼偷聽呢?”
穆彩鳳跟徐天智夫妻倆都是:“你這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自家裡走走轉轉,能叫偷聽嗎?”
徐誠知道他們是擔憂,無奈搖搖頭。
穆彩鳳問:“你那廠子不好嗎?生意有問題?”
徐誠從家裡拿了兩千兩。他爹是鏢局二當家,押鏢的銀子之外,還有分紅。
家裡還開了個鋪麵維係日常開支,穆彩鳳會過日子,徐天智掙的銀子,都攢下了。
他們一家人多,眼看著大哥的三個孩子都在長個頭,要早早為他們做打算,家裡住不開,媳婦夫郎都難討。
穆彩鳳提前劃出一筆銀子,給徐誠添置了嫁妝鋪子,又留了五百兩嫁妝。
徐誠用了嫁妝鋪子,穆彩鳳沒意見,這就是給他做買賣的。
徐誠要提前動嫁妝銀子,穆彩鳳是萬萬不肯給。
娘倆說了體己話,穆彩鳳讓他為以後想想。
他跟林庚的親事不一定能成,這頭散了,他就不過日子了?
嫁妝銀子,是他新生活的起點。
穆彩鳳也不知他倆要拖多久,熬幾年,這銀子她幫徐誠捏著,以後總有個盼頭。
這回糖廠做冰窖,就算爹娘支持他的事業。
徐天智有些心疼錢,到底還是給了。
老江都能給江知與,他就不能給徐誠了?
沒想到,兩千兩砸下去,還沒個水花。
徐誠就怕他們多想。
“生意還好,你看小魚都沒有回家要錢,我們今天出去談了一單生意,我以為能有大幾千兩銀子,結果隻有五百兩的生意,還給我分三次付款,我心裡不爽。”
徐天智押鏢掙得多,五百兩銀子也要跑幾趟,稍一想想,皺眉訓道:“五百兩還嫌少啊?你爹要賣幾次命的!”
穆彩鳳也無語了。
她守著鋪麵,一個月有一百兩銀子,她在被窩裡都要偷笑。
糖廠不愧是糖廠。
真能搞錢。
徐誠挨了訓,反而笑起來,心裡彆提多暢快。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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