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他了(2 / 2)

唱的,說白了就是會彈唱的妓子。

自幼被養在小院裡培養,等年歲到了,跟著前頭的哥哥姐姐出去見見世麵,也找熟客推銷、介紹,等著貴客梳籠、包養。

擺明麵上,江承海捏著鼻子,能忍一忍。

藏著掖著,他就瞧不上。

——自己都知道上不得台麵,還非得去做。

相比之下,謝星珩的優點就亮閃閃。

他叫來喜回話。

江知與見他真的相看了謝星珩,垂眸生悶氣,抱起狗崽擼毛摸耳朵。

來喜主要講謝星珩今天租賃房屋的表現和一些細節。

比如趕路熱了渴了餓了,謝星珩能吃苦,態度樂觀。

比如牙行的人走一天沒成交,嘲諷他窮酸。謝星珩坦然承認,問人還能不能便宜一點。

“還會砍價、談分期利息。他現在不是秀才麼?今年八月裡有鄉試,他能去考舉人,說他考上了,那宅子就是舉人老爺住過的,以後能租出更高的價格。牙子差點就被他說動了。”

沒成交是因為降價了,價格也遠超謝星珩的承受範圍。

來喜說最後租了張大力的院子,一並把契書奉上。

“這是他親筆寫的。”

江承海是越聽越滿意,瞧這一手漂亮的字,眉眼見喜。

他遞給在坐讀書最多的江致微,“你看看他這字怎麼樣?”

江致微言簡意賅:“很好。”

江致微轉給江知與看。

江知與先看了租金和給錢方式,便宜合理,張叔真給他麵子。

再才看謝星珩的字。

果然跟古板正經的書生不一樣,字都要飄天上去了,根基卻牢。

來喜悄悄看了江知與一眼,快速補充:“謝公子還會學狗叫!”

江承海一口茶噴出來。

來喜弱弱:“學得可像了。”

江承海扭頭,看向窩兒子懷裡拱啊拱的狗崽,警惕問道:“這狗哪來的?”

很有幾分咬牙切齒。

老父親的護崽本能爆發,允許他挑彆人,不許彆人惦記他的崽。

原先看謝星珩哪哪都滿意,因為一條狗,他現在細數一下,缺點繁多。

“又窮又會畫餅。”

窮是客觀事實。

畫餅是指“登門拜謝”。

“上頭沒父母管教,一家病殃殃的,往後都誰照看啊?”

這是他早就知道的。

他之前還缺德的想,上頭沒父母正好,姓謝的不願意入贅,小魚嫁過去也行。

頭上沒公婆壓著,小魚就是主君,他插手方便,跟入贅沒兩樣!

“還愛吹牛。”

扯虎皮他知道。

這回說的是“考上舉人”。

“又沒本事又沒才乾。”

本事不知道,才乾是江承海認可過的。

他在氣頭上,一並否決了。

江知與被他說懵了,轉而失笑:“那不要他了好不好?”

他準備了一肚子的腹稿,想勸父親放棄謝星珩,這樣實在太不光明磊落,和三叔的行為沒差彆。

父親生氣,正好省了口舌。

江承海一錘定音:“行!”

今天零收獲。

江知與達成目的,步伐輕快回房。

小狗黏人,今晚在他房間睡。

它的毛發用濕布擦過數次除塵,還被抱去用篦子梳毛捉過跳蚤小蟲,待在炕下沒問題。

小小一隻生怕被丟掉,扒著炕腳嗚嗚咽咽,江知與垂手摸它腦袋安撫,它才漸漸安靜,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沒一會兒,它體力耗儘,趴在窩裡睡了。

江知與這才收手翻身,起來淨手重新躺好。

他忍不住想謝星珩學狗叫的事。

怎麼會有人學狗叫學得這麼自然這麼像?

把狗抱出來的方式很多,比如挪走竹筐、用食物誘引。

謝星珩怎麼就想到學狗叫了?

因為聽見他狗叫,看見他尷尬,所以選擇了這種方式嗎?

帳子裡是他的小天地,他在這裡最是放鬆。

嘴巴幾次張合,終於小小“汪”了一聲。

不像。

也不活潑。

難道是沒天賦?

炕腳窩裡,小狗似是回應,清淺“汪汪”。

江知與捂住嘴巴。他還未習慣房裡有其他活物。

這時他才意識到成親意味著什麼。

他臉上笑意一點點凝固,眼眶發熱。

以後這方天地裡,都會擠進另外一個人。

莫名其妙的,他竟然在想,這個人應該不會狗叫。

另一邊,雲來客棧。

謝星珩跟哥嫂說完搬家事宜,商定明天退房之後,回到閒聊上。

謝根心疼他的書:“都賣了嗎?太可惜了,你以前那麼寶貝……”

謝星珩安慰道:“人活著才有希望,咱們日子過起來了,就能攢錢買書,留手裡都是死物。”

他搖著撥浪鼓,小豆子困倦,還窩他懷裡,眼睛盯著鼓槌,小腦袋跟著搖晃,一放下就要哭。

從楓江逃難,一路上都是謝星珩抱孩子,現在還給他買糖買肉吃,給他買了玩具,他變得不怕小叔,黏人得緊。

謝星珩把撥浪鼓給他,“自己搖一搖。”

小豆子自己玩,能從他腿上下來。

陳冬把兒子接過來,說:“□□了咱們家大忙,你說去拜謝,想好給什麼謝禮了嗎?”

謝星珩心裡有數,“我知道。”

昨天江家兩兄弟的幫忙是萍水相逢,今天江老爺的幫助,他當做投資。

在他印象裡,古代挺多商人會投資書生。有一個考中,入朝當官了,就是人脈與靠山。

即是投資,他們算是雙向奔赴。

提到江家,很難不想到江家的俏哥兒。

想不到江知與還是雙麵性格,耳朵紅紅臉蛋紅紅的樣子比他端著時嬌俏靈動。

第一次見他是驚豔,這回則有些心癢。

謝星珩捏捏喉結。

不知道江知與怎麼發出的哼聲。

他耳朵也癢癢的。

著急起來甚至想狗叫兩聲。

思緒順著彎兒,想到江知與字正腔圓的“汪”,沒忍住一陣笑。

真可愛。

再冷靜理智的自潑冷水:可惜不是我老婆。

他讓哥嫂早睡,明天搬家得起早點,然後回房泡澡。

謝星珩去乏醒神後,手從浴桶邊緣砸水裡,濺出一片水花。

他想:為什麼不能是我老婆呢?

他上輩子猝死的,死前立誌再也不要當卷王,要當一條富貴鹹魚,過舒適悠閒的生活。

穿越後沒有金手指就算了,生活還更苦更累了。

都這麼累了,再拚一下,討個他喜歡的夫郎,是問題嗎?

完全不是!

他瞬時鬥誌滿滿,對謝禮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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