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民情況(捉蟲)(2 / 2)

彆說是他,江知與這個小哥兒——不,小夫郎去主事,都會有人出來鬨。

封建朝代,男權社會。誰願意被夫郎指揮?

江知與說:“農莊和牧場的發展,還得給我們本族親人。種豆子是下季的事,趁著收割小麥前,我會先協調好,不論是抓鬮、還是提名,事項定下,就不可更改。”

榨油的一直榨油,做豆腐的一直做豆腐,曬醬的一直曬醬。

族裡也有大小勢力,油水多的生計,會被有權的人搶,一層層分下去,吃肉喝湯全看本事。

這樣分配簡單粗暴,同時也有能力護住。江知與說完,沒人反對。

而難民們,先要加緊,再搭些草棚木屋。人數超預期,棚屋不夠住。

農莊現在的運行模式,是分戶種植。眼看著要豐收了,他們不管主家拿這些糧食做什麼,他們是根據產量算自家所得,絕不能讓難民插手。

所以趕在收小麥前,還得給難民找事情做。

劃分區域,把幾個廠區蓋出來。等九月十月裡,豆子豐收,可以直接進入下階段計劃。

現在還得再分散一批人,轉移到江家的祖田上。

“我們家祖田荒了些,找塞外的商人買些草種,讓分過去的人先開荒,然後撒草種。再搭棚院,準備養雞用。”

謝星珩跟他聊過,豆渣作為飼料,可以覆蓋許多品類的家禽家畜,他們常吃的都可以。

以後還能養豬,也能放羊放牛。

江知與辦事,講究一個物儘其用。

先按照大規模養殖來劃地,用不完可以閒置,反正都是荒地。好過零零碎碎慢慢擴,場地弄得亂七八糟。

開荒是靠人力,人力便宜。難民們隻要有個活乾,糙米糙麵窩窩頭,再給低於市價的工錢,熬過這陣再說。

草種更便宜,一兩銀子能灑滿十畝地。

大啟朝畜牧業沒發展起來,各地散養的羊群未成規模,每年還是兩國商貿往來引進多。

牛就更彆提,老死病死的牛才能吃上一口。

不排除有權勢的人偷吃。

這很容易操作,比如江家,農莊裡就有牛。

他們真要嘴饞了,牛有很多種死法。

隻是古代肉食食譜豐富,權貴們能吃各類野味,可替代品多,少有人這麼乾。

普通百姓家,常見的肉類就隻有雞鴨魚豬,也很稀缺。

糧肉都是好東西,兩邊都要抓。

“人太多了,這樣分下來,最多兩個月就能把我安排的事做完。我打算抽調一批人出來,一個農莊三十個,我家祖田祭田湊湊數,能有一百個,簡單訓練一下,讓他們暫時做農莊護衛。”

這個人數不過分,突然新增一千多難民,官府又不會一直派官兵看守,給常知縣報備一下,等朝廷賑災了,自然解散。

人力還有剩餘的。

江致微說:“我記得莊子附近還有兩個池塘?楓江水多,他們擅長捕魚養鴨,不如再分些人出來。”

池塘魚少,就不撈了。

養些鴨子,也不指望他們能掙錢了,收支平衡,少虧一些就夠。

江承海點頭,跟江知與說:“先邀族親聚一聚,我明天帶你去,給你撐腰。你先把豆子能做的事講一講,要他們現在就選人出來試做,特彆是曬醬,一下幾個月半年的,要提早開始。有幾樣能成,豆子就多種些。他們後半年就不種地了,豆子下來,都各有營生了。”

雖有士農工商之分,可商戶子弟能科舉,改換門庭隻在一念之間。

手頭有了錢,孩子使勁兒生,往學堂裡送,總有一個出息的。

種地能供幾個人?

他們家也有先例,兄弟倆分工,一個經商顧家裡開支,一個當官保家裡平安。

族親各家也能分,隨他們怎麼弄。

這頭順利,就能在田地裡再安插一批人。

掙錢的本事教出去,分完還是同族。江承海給他們,他們得利要五五分。

五成給他們,另外五成,族裡跟江承海各得一半。

分配上少,誰讓他孩子少。

老二的孩子也就江致微一個。

江承海看向謝星珩:“你呢?你沒話說?”

他想讓姓謝的也挑一個,反正都是謝星珩給的法子。

謝家就出了一個出息人,到時就不分利了。

謝星珩沒有興趣。

一家都能乾,還有一窩窩族親搶著乾活。他乾嘛要去湊熱鬨。

就這麼不愁吃穿的混日子挺好的。

他說:“我教我大哥大嫂孵雞仔了,農莊開始養雞以後,雞苗從我哥嫂那裡買,行不行?”

江承海:“……”

你咋這精,一下掐源頭。

放明麵上說,江承海沒有不同意的。

“行啊,你敞亮我也敞亮。你有沒有什麼要提點小魚的?”

有。

謝星珩看著江知與,笑得溫和無害,啞著嗓子說狠話:“不要怕做壞人。誰說你一句不是,他就回家去種田,這事兒跟他、跟他一家都沒關係了。”

殺雞儆猴要快準狠。

猶猶豫豫再想辦法打補丁,這輩子都得被人拿捏了。

江知與回家後,就有些躲著謝星珩,心虛又怕自個兒動搖。

聽著這話,他一抬眸,望進了謝星珩眼睛裡。

明明暗暗,有如星夜倒影。

他細細看,直愣愣好幾秒,又一次確認謝星珩沒有生氣。

他心裡放鬆,揚唇笑道:“好,我知道了。”

正事壓頭上,千人生計握手裡,不行也得行。

回房裡洗漱收拾完,江知與想著,他心裡有計劃,背後有支持,就不要去想艱難險阻,先上了再說。

沒道理“敵人”的麵兒都沒見著,他先準備了一籮筐的應對法子,把膽氣嚇散了,再軟著腿上陣。

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亂拳打死老師傅。準備足是好事,準備太足就不是好事。

他在帳子裡揮了幾下拳頭,虎虎生風。

謝星珩鼓掌:“厲害厲害。”

江知與從沉浸的思緒裡回神,臉帶羞赧。

過了會兒,他跟謝星珩說:“我明天會戴抹額出門的。”

謝星珩趁機摸過來,親了親他的孕痣,“對,隻給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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