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撤離時,想避開林庚,一邊撤出白家院,一邊躲山匪頭子。
他躲,林庚反過來跟著他跑。
徐誠都急了:“你跟著我做什麼?”
林庚大實誠:“我看你熟門熟路,跟著你少走彎路。”
徐誠:“……”
算了,出了院子就大喊,把人都叫來,安全!
出了院子,他沒機會叫。
林庚指著他說:“你敢出聲,我就把你送山裡去。”
夜黑風高的,徐誠打了個哆嗦,一時沒注意到他說的是“送山裡”不是“綁山裡”。
林庚問聽到了什麼。
徐誠原原本本說了。
林庚又問:“沒提到那位官爺的名字?”
徐誠要是知道就好了,這就給三老爺寄信,讓他長點心。
他回完話,又想走。
林庚找他要報酬。
“我拉你上梁的,也是我讓位置給你聽的。”
什麼報酬,贖金就贖金。
徐誠身上就幾兩碎銀,用來買酒的。
除了碎銀,就是金腰帶。
再有剛買的口水瓜子。
他眼珠一轉,從腰帶裡拿出那包瓜子遞給林庚。
林庚:“……”
他眼尖,發現這小哥兒寬革腰帶下,還藏著一根金腰帶。
“我要那個。”
徐誠捂著腰。
“你才拿了我一千五百兩,我再丟了金腰帶,命也不用要了,你直接抹我脖子算了!”
說話就說話,氣什麼。
“行,你走吧。”
徐誠頭也不回,讓他走,他用跑的,跑可快,才出街,就喊了“非禮”。
這是他們的接頭暗號,趁著各家院裡都有人出來看熱鬨,他們順勢彙合。
李玉陽才從白家院出去不久,分頭一陣找,居然在柳家院把人給蹲著了。
徐誠:?
早知這樣,還不如賴在柳家院。
銷贓搞得有驚無險,一番操作完,有兩個想留在花街玩。
徐誠平常懶得管他們的私事,今天不同,花街有土匪頭子,年輕鏢師易衝動,萬一跟林庚看上同一個唱的,幾碗酒下肚,硬拚起來,怕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不許去,都跟我回鏢局。我喊非禮,你們那麼晚才來,你們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心上,今晚加練!”
年輕鏢師們:???
另外三個委屈道:“……我們沒想去花街玩?”
徐誠一視同仁:“那你們是不是兄弟?”
是兄弟,就一起加練。
他們哀嚎著離開,旁邊小巷的陰暗角落裡,林庚走出來,以唇抵手,吹出一聲長哨子,高低不同,像某種鳥的叫聲。
散在各條街道的下屬朝這頭集合。
“沒看見林大元。”
“沒看見陸大謙。”
“李家姑娘說不認識陸大謙,畫像看了,是陸大謙,現在化名沈觀。”
……
陸大謙,山匪的二當家,彆號“陸軍師”。
沈觀,戶部清吏司金科主事。職責之一,鹽引金銀。
也是此次來豐州賑災的主事人,兼任監察禦史之職。
一個在逃匪徒,冒充朝廷命官做什麼?
這個疑惑,無人解答。
徐誠趁夜回鏢局,從後邊的小路,一路跑到江家,他嚇壞了。
江知與跟謝星珩還在農莊未歸,他進府就喊“阿暉叔”。
王管家熬不住夜,夜裡是輪流守著,今晚輪到來巧,趕忙把他攔著。
“主君咳疾犯了,吃了藥才睡下一會兒。”
徐誠硬生生憋住。
宋明暉覺淺,夜裡還在咳,徐誠喊的聲音大,他聽見了,讓人進來。
也是看著長大的孩子,見麵差點哭了。
“我又碰上那夥山匪了!”
宋明暉讓他喝口熱茶,慢慢說。
完整聽完以後,宋明暉對這夥“山匪”的身份有了推測。
絕不可能是匪徒,就看是剿匪的兵,還是哪個衛所的錦衣衛了。
徐誠心野,慣來粗枝大葉,連著兩回,真把他嚇著了。
宋明暉安撫他,“彆怕,真是匪徒,你哪有兩次好運?”
徐誠也這樣想的,可他打不過,要走還得先給贖金。
上回散財的一千五百兩,他現在還心疼。
原想埋起來,留手裡花的。
宋明暉摸摸他頭:“散財散財,不散哪叫散財?損一些是常事。今晚在家裡歇息,明天去找小魚玩?”
徐誠爽利:“行,我還沒去過現在的農莊,去看看也好。”
去躲躲也好。
宋明暉說兩句話又咳起來,徐誠忙給他倒茶。
新做了丸藥,宋明暉就著茶喝了五顆,麵色一下就紅了。
咳疾藏不住,沒人能憋住咳嗽。
徐誠看著他把藥喝了,沒問江知與是否知道,把這事兒記下,明天再跟小魚說說,近些日子,還是讓阿暉叔多歇歇,趁著沒落下病根,把身體養好先。!